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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說道:“當然是琵琶。”

秦慕白心中一動:怪哉!皇帝怎麼會知道我會彈琵琶,難道他聽昭陵的人說過,或者是親自去昭陵時聽到了?

再一聯想到那一紙莫名其妙的調令,秦慕白心中斷定:很有可能!

“亮兒……你這,會彈琵琶麼?”秦叔寶有些忐忑的問道。雖然皇帝禮賢下士寬大仁懷,但欺君之罪也不是那麼好扛的。

“父親放心。”秦慕白倒是坦然,起身微然一笑拱手道,“既然陛下有旨,那小人只好獻醜了。”

一旁的李恪狐疑的眨巴著眼睛看著秦慕白,心忖道:不會吧,父皇開始說的拜師學藝,難道是琵琶?不可能啊!我和秦慕白認識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擺弄過任何樂器。不僅如此,他在音樂方面簡直就是個白痴門外漢哪!相反,久聞我父皇自幼學彈琵琶技藝爐火純青,他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就是一些宮廷樂師也未必能勝他多少……今天的事情,還真是詭異啊!

琵琶取來了。

李世民興致勃勃,秦叔寶忐忑猶疑,李恪好奇驚訝——在三人不同神色的注視之下,秦慕白淡定的微然一笑道:“不知陛下,想聽什麼曲子?”

“當然是你最拿手的好曲。”李世民也不知道那天在昭陵裡聽到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遵旨。”秦慕白看到皇帝的眼神心中更加了然:看來皇帝的確是去過昭陵,親耳聽過了!

懷抱琵琶捻指上弦,秦慕白沉斂神色右手手指迅疾在琵琶弦上一撥,“咚咚咚”幾聲妙音讓在場三人都禁不住心中微然一顫。

這幾個音符,就如同有穿透靈魂的魔力一般,將他們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再加上秦慕白彈奏琵琶獨特的技巧與手勢,更讓秦叔寶和李恪驚訝萬分。

“世上還有人用手來直接彈琵琶的?真是聞所未聞!”

李世民手握酒杯表情沉寂靜,龍睛鳳目微閉薰然,儼然已在全神貫注的欣賞曲樂。

一曲《霸王卸甲》奔洩而出。秦慕白豎抱琵琶左手持頸,撫按律度,右手的五指靈活地在四根弦上疾掃如飛。《霸王卸甲》旋律起伏跌宕、節奏奔放豪邁。樂曲到高潮時,他的左手還加進了推、帶、打、攏、捻等技巧,曲音剛勁淳厚虎虎生威,彷彿是一支樂隊在合奏。

李世民渾然忘形,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酒杯,不知不覺的學著秦慕白的手勢在捻頸撥絃,身軀有節奏的左右輕微搖晃,如痴如醉。

一向巋如古森臨泰山之崩而不變色的秦叔寶,赫然已經呆愣當場,微張著嘴巴睜大了眼睛,眼神千變萬幻,彷彿已經回到了當年金戈鐵馬馳騁疆場的激情歲月,千軍萬馬敵酋當前,他匹馬當前衝殺於刀槍箭雨之中,眾皆辟易唯我獨尊!

李恪端著一杯酒送到嘴邊,卻忘了去飲,動作凝滯不動。

曲樂到了未端,便是《霸王卸甲》的高潮。漢兵圍困虞姬絕豔一舞,然後自刎辭別項羽……

慷慨、激昂、悽豔、悲壯!——紅顏薄命,英雄遲暮!

李世民的動作停滯了下來,不自覺的想起仙逝不久的長孫皇后;秦叔寶也有些木然的愣住,回憶起自己前半生何等英雄豪邁,如今卻抱病臥榻如同廢人……千般感慨,萬般唏噓。

兩個流血不流淚的男人,眼眶居然有些溼了。

李恪驚駭萬分,不敢將眼神投到上席正座,只好低下了頭裝作不知。

“咣——咚咚咚!”

四弦裂響,曲罷終了。

滿室寂靜。

咣噹一聲,李恪手中的酒杯掉到了桌几上,酒水淋漓四溢,滿室酒香。

“兒臣失禮,萬望父皇恕罪!”李恪驚慌的離席拜倒。

正座的李世民恍然回神,借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揮袖抹了一下眼瞼,擺擺手道:“恕你無罪,起來罷。”

秦慕白撫琴微笑,暗忖這李恪倒是個心思細密又不失機巧的聰明人,用自己這個看似魯莽的舉動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藉以掩飾皇帝的失態。

秦叔寶舉著一個酒杯凝神看著讓他感覺有點陌生了的兒子,半晌沒有說話,彷彿還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樣,叔寶?”李世民轉換心情和表情的速度快極,轉臉呵呵笑道。

“這……微臣不黯音律,不好說。”秦叔寶不好自賣自誇,只好苦笑回道。

“哈哈!”李世民笑道,“要朕來評價的話——秦三郎這一手琵琶,手法技藝聞所未聞高明絕頂,曲樂慷慨激昂如武曲軍樂,又纏綿悱惻感情深沉威人肺腑,與時下流行的任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