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男兒熱血揮斥蒼穹,何等的快哉!
眼看眾人都如此陶醉與痴迷,唯有一個人如同局外之人,那便是李恪。
他本是坐在李道宗身邊賞曲,見李道宗已是沉醉入迷,便假託更衣離了席,跑到了江岸邊來,上了秦慕白的船。
此刻,李佑的情緒正極為激動,雙手死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地上掉了一攤。這時有人來敲門,一名軍士報道:“將軍,吳王殿下到了。”
李佑一怔,頓時大吼:“別讓他進來!”
秦慕白點了點頭:“那我出迎,你在這裡好生歇息,沒必要如此暴躁不安。任何事情,總有處理的辦法。”
於是出了船艙,李恪站在甲板船頭上,回頭看了秦慕白一眼,欣然一笑:“你沒事,太好了!”
“我能有什麼事?常言不是道,禍害遺千年麼?”秦慕白也笑了一笑,走到他身邊站定。
“我那個五弟的性子,我瞭解。”李恪說道,“固執,孤傲,不好通融。只要是他認定了的事情,無論對錯是非,他都不會改變。所以,你肯定無法說服他什麼。”
“你猜對了。”秦慕白嘆息了一聲,“此前我還真對他不瞭解。沒想到,他是這樣固執的一個人。”
“冥頑不靈,朽木難雕!”李恪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輕斥了一聲,眉頭深深皺起。
秦慕白沒有接話,過了半晌,才說道:“其實他本性並不壞。只是年輕無知,被人唆使與誤導了。”
“這我倒是知道。否則,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將他交由長安處置,不是一了百了麼?”李恪嘆息了一聲,頗有感觸的說道,“其實在眾多皇兄皇弟當中,唯有他與我之間還有一些類似兄弟情誼的東西在。或許是出於‘同病相憐’吧,我與他,一出身就都帶著陰影。他本性並不壞,典型的嘴硬心軟,而且是個還很孝順的人。讓我去試試吧,說不定,我能說動他?”
“他剛才的吼叫你沒聽到麼?”秦慕白說道。
“正因為聽到了,我才更要進去。”李恪自信滿滿的微然一笑,“他不敢見我,正是因為怕我這套唇槍舌劍。我比你更瞭解他,所以,我更知道該對他說什麼。”
秦慕白一笑:“那你去吧!”
李恪點了點頭便準備往船艙裡去,但突然又停住了,說道:“對了,此事現在只有你我和江夏王三人知情。其他如蘇憐清和參事軍士等一些知情人,你得費點心思去小心封口。此事,防勝於治,事後更不宜張揚。”
“明白。”秦慕白微笑點頭。
李恪頗感欣慰的一笑,還用力拍了拍秦慕白的胳膊:“不管怎麼樣,你能平安無恙的回來,就已是最大的勝利。其他的,都是小事了。”
“我好像有點感動啊,哈哈!”秦慕白突然大笑,“好了快去吧,別像個娘們似的嚰嘰!”
“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李恪惱火的瞪了秦慕白幾眼,朝船艙走去。
第266章 情與法
秦慕白站在船甲板上,吹著略帶一絲水草腥味的河風,頗有一種說不出了舒坦。
原來,有些東西,整天陪伴著自己不太覺得,一但失去就會感覺到它的美妙。
比如說,自由!
重獲自由的秦慕白,現在有一種本能的衝動,迫切想要看到自己在乎的那些人。父母雙親,兄弟妹子,還有武媚娘與高陽公主,以及朝夕相處的那些將士們。
李恪進了船艙一個多時辰沒有出來,煬帝陵的祭祀都已結束了,太子與江夏王在眾衛士的簇擁之下走出祭場,正朝河岸走來,準備登船回程。
秦慕白站在船上看到了,便下船去迎接一下。
李承乾滿面紅光,與左右臣一談笑風生,似乎心情很不錯。看到秦慕白迎面走來,他遠遠的就哈哈大笑:“不錯,慕白!祭祀安排得很不錯,孤很滿意!看看這襄陽百姓仕人們的反應吧,他們太熱情了!對了,你這兩天都去忙什麼了呢,孤一直想和你下盤棋,都碰不到你的人?”
秦慕白微笑的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請恕罪,微臣這兩日忙於處理各類軍務,安排祭祀戍防,因此對殿下多有怠慢。煩請太子在襄陽多住些時日,給微臣一個補過的機會。”
“好說,好說。”李承乾呵呵的笑,“祭祀前後共有十五日的日程,孤不會這早就回去的。襄陽是個不錯的好地方呀,孤對這裡的各類魚羹特別感興趣——秦將軍若有時間,晚上就到孤的行轅來共進晚膳,嘗一嚐鮮美的魚羹吧?”
“微臣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