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陣,李道宗說有些累了,要回行轅歇息。秦慕白便準備車馬親自相送。蕭瑀見他二人交契頗深又聊得投機,自己顯得多餘,於是識趣的沒有跟來。
李道宗不樂意坐車,而是與秦慕白一同騎馬按輦而行,順道欣賞襄陽的風土人情。
“襄州還真是個好地方,別的不說,魚好!”李道宗笑道,“慕白,你還記得我在晉州的府第嗎?我在後院鑿了一個小湖,養了好些魚兒,經常垂釣。”
“記得。”秦慕白說道,“王爺生平最大的愛好之一,不就是釣魚麼?”
“是啊!”李道宗笑道,“可惜,到了長安釣魚就不那麼方便了。渭水太遠,皇宮裡的太液池那不是供我釣魚的地方。其他的小池小塘,也釣不出什麼味兒來。你要招待我,倒也簡單。給我尋一處釣魚舒服的地方,我要好好的釣他幾天!”
“沒問題。”秦慕白微然一笑,說道,“或青草綠畔,或野柳樹下,或順江飄流,怎麼釣都行。”
“一說到釣魚,我倒是想起我那妍兒來了。”李道宗不經意的說道,“晉州一別,已近一年,也不知她現在身在何方,過得可好。慕白,你後來有再見過她嗎?”
秦慕白略怔了一怔,搖了搖頭:“沒有。”
李道宗那雙凌厲的眼神在秦慕白臉上一抹而過,會心一笑,也不深究,只是意味深長的道:“慕白,你真是個風流多情種。”
“怎比得上王爺風靡天下?”秦慕白笑道。
“哈哈,我老嘍!”李道宗嘆笑道,“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這麼有眼緣麼?因為我一看到你,就彷彿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我。”
“王爺說哪裡話?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男人最有魅力的時段,就是這時候了。”秦慕白說道,“在下跟王爺比起來,只是個嫩雛兒。若我到了王爺這般年紀,能有王爺這般的成就與風采,那也就不枉此生了。”
“呵呵,這個馬屁拍得真舒服。”李道宗爽朗的發笑,伸手過來拍了拍秦慕白的肩膀,帶些欣賞的點頭微笑道,“年輕人當中,能有你這般悟性又謙虛禮賢的人,還真是不多了。秦慕白,你有著超乎常人的智慧與資質,的確是一塊難得的上佳良玉,怪不得陛下要矢心栽培於你。他的眼光,向來就是這麼毒。”
“我這也是九分靠運氣。”秦慕白謙虛的笑道。
“說得不錯。人這一輩子,的確是需要許多的運氣。要說九成,那也並不為過。但這剩下的一成,才是真正決定人一生成敗的東西。”李道宗說道,“換句話說,真正有了大成就的人,運氣固然不差;但運氣好的人,未必能有大成就。慕白,你的運氣算是不錯了,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好好把握。”
“嗯,我知道。多謝王爺諄諄教誨。”秦慕白拱手稱謝。
“本王怕是有些年頭沒有跟別人說過這麼多的廢話了。”李道宗呵呵的笑,說道,“秦慕白,你還真是挺對本王的胃口。要不然,任憑玲兒那小丫頭如何央求,我又怎麼會肯到你這裡來花銷半月光陰?這半個月,你要陪著我和玲兒,吃好喝好玩好,你還不能誤了你的正事。怎麼樣,有把握嗎?”
“有!”秦慕白麵帶笑容的大喝一聲。
“哈哈,好小子,真不錯!”李道宗重重拍了幾下秦慕白的肩膀,一揮馬鞭朝前奔去,喝道,“快走吧,帶我去看看我的襄州行轅!”
“好!”
行轅到了,李道宗隨意的逛看了幾眼,點頭說滿意。
秦慕白便道,此處是案犯留下的舊宅,當真不介意麼?
李道宗笑了笑,說道:“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是蕭瑀安排的,本王肯定介意;如果是你的主意,那就沒問題。我支援你的舉措。就算太子有意見,我也能幫你說服他。”
“王爺,你真夠意思!”秦慕白欣然的一笑。
“難道你才知道?”李道宗也心領神會的一笑,說道,“半個月後,太子會與吳王一同南下。也就是說,你還得接著忙這半個月。有事別一個人抗,蕭瑀也是來辦事的。能交給他辦的,就給他。不然讓他閒著,他還有意見了。”
“王爺說得是。此前我將所有的事情一個人全部包辦了,又苦又累,他落得清閒了還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秦慕白說道,“方才聽了王爺話,我才有醍醐灌頂之感。換作我是蕭瑀,什麼活兒全讓屬下攬了,主意也由他定了,我心裡肯定也不痛快。”
“聰明,有悟性!”李道宗手一揚,認真的讚道,“任何時間,與任何人相處,你能把你自己想像成對方,那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