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國,我的正室總該封個三四品以上的誥命夫人吧?斌兒,你在弘文館理事,這件事情交由你來打理。”
“是,父親大人!”兄弟倆應了諾,一起回頭對秦慕白微笑。
秦慕白回之一笑,卻不言語。
其實秦叔寶之所以突然決定將劉氏扶正,還不是多半因為秦慕白的緣故?
這麼多年來,劉氏始終沒有什麼改變,一直都是任勞任怨的為秦家操勞,近日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貢獻”。說到底還不是母以子貴?
以前的秦慕白,只知飛鷹溜馬頑劣濫賭,霜兒一個小女子雖是乖巧,卻不足以改變他們母子三人在秦家的地位。現在秦慕白突然脫胎換骨的長勁了,爭氣了,還光耀門庭了,甚至還用自己的力量,直接影響到了秦叔寶的“再就業”——秦叔寶哪能不清楚呢?
若非是出於一家之主的矜持,秦叔寶恐怕都要反過來拜謝自己這個兒子了!現在將他的生母劉氏扶正,也是理所應當的。雖然對秦慕白這些男人來說,這只是個過場面的工夫;對於劉氏這樣安於小妾之命的女人來說,卻無異於驚天動地的翻了身。
國公之家的主母,相對於一個毫無地位與保障的小妾來說,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劉氏潸然淚下,抹著眼淚道:“叔寶,大郎、二郎,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管我做了什麼,總是希望沒有犯錯就好,從不指望什麼回報。主母也好側室也罷,我都是一切為了秦家。若是麻煩得緊,就不必折騰了。”
“母親,這不麻煩,也是應該的!”長子秦通正色道,“您數十年如一日為秦家含辛茹苦任勞任怨,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恩情與功績,我們可都是記在心裡的啊!這是你應得的!”
“是啊母親,你就不必再推辭了!”秦斌忙拉了旁邊的秦慕白一下,“三弟,你倒是說句話呀!”
秦慕白微然一笑:“娘,父親臨別之時方才說出這個,可見他也是在心中壓抑已久。你何不答應了,讓他老人家安心前去赴任?相濡以沫數十年,不離不棄伉儷情深,世間能有多少人呢?父親給你這個名份,並不是因為你在乎……而是他覺得,你值得擁有。你不在乎,不代表他不在乎。”
“還是三弟智巧,端的會說話。”秦通忙道,“娘,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好意思拒了父親的一番心意嗎?”
“既如此……那我只好愧受了!”劉氏說罷,淚如雨下。
“哭什麼呀,哈哈!”秦叔寶大笑,還伸手去抹了一下劉氏臉上的眼淚,笑道,“婦人就是婦人,總愛哭哭啼啼的。”
“我這是高興又不捨,你懂什麼!”劉氏淚中帶笑,翻了秦叔寶一個白眼。
秦霜兒一直悶在一旁,不吭聲。秦慕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暗自嘀咕,稍後想個辦法勸勸她才行。否則這傻丫頭,指不定就要三兩個月不釋懷了。
秦府家宴沒持續多久,很快結束了。因為有秦叔寶的一批老友前來送行。李道宗,李勣,程知節與尉遲敬德為首,林林總總來了十餘人,全是以前秦叔寶從軍時的同袍舊僚。
秦叔寶取出了多年未曾穿戴的獸頭黃金甲,挽二石黃楊鐵胎弓,手提虎頭鏨金槍,身披朵花猩紅袍,凜凜一軀灰須飄飄,縱馬提槍好不威風。
眾人一起喝彩:“好!我大唐的戰神,又回來了!”
“諸位,不勞相送,老夫去也!”秦叔寶沉喝一聲,勒馬人立而起道,“他日有緣,當會於黃沙烈風中!”
“壯哉!”眾人一起抱拳,“一路保重,翼國公!”
“告辭——”
幾聲馬嘶,秦叔寶帶著隨行數名老兵家僕,絕塵而去。
劉氏掩面而泣,緊緊拉著秦慕白的手,說道:“兒啊,你能不能不像你父親那般,走得如此匆忙又絕決,多陪為娘片刻?”
“娘……”秦慕白柔聲道,“父親就是這樣的性格。其實……他也是怕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揮一刀殺伐果斷,斬去情絲。他對這個家,對你,對我們,有著太深的感情太多的留戀,只是罕有表達而已。”
秦霜兒的眼睛也是紅紅的,輕聲道:“娘,三哥說得對……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不能流淚,免得父親和三哥也不安心。三哥,你快去吧,吳王府不是有一干人,都等著你一同出發麼?”
“嗯……”秦慕白點了點頭,眼神示意霜兒與他走到了一邊,對她道,“霜兒,我們都走了,你定然傷心。但是……你可以約會武媚娘,一同前往襄州看我們啊!”
“真……的可以嗎?”霜兒有些喜出望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