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僅有數字——“機關算盡,卿奈我何?垂陽巷柳,寂寞煙花。”
眾人都看了,一起大搖其頭:“這前面八個字倒是好理解。無非是對方識破了我們和鄭安順安排的計策,將人擄走後在狂妄的叫囂。這後面的八個字又做何解釋?何謂‘垂陽巷柳,寂寞煙花’?”
“我也一時弄不太明白……”秦慕白緊擰眉頭搖了搖頭,心中細細有咀嚼這八個字,吟哦道:“感覺,倒像是暗指青樓女子。垂陽巷柳又做何解釋呢?慢著……殿下,我去找一人來聊聊,興許會有所收穫。”
“找誰啊?”眾人話音沒落地,秦慕白已然走了出去,身影消失。不久,他帶來一人,原來是衙役頭目周老九。
秦慕白就問道:“周老九,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你是襄陽本地人仕吧?”
“小人世居襄陽,祖祖輩輩都是襄陽人。”眼見許多大人物在場,周老九戰戰兢兢的回道。
“這便好。”秦慕白說道,“我想問一問你,在襄陽,最出名的煙花之地是哪裡?”
“這個啊……城北臨近港市的蒲花長街啊!”周老九回道,“那裡大大小小開了十七八家青樓,專做往來客商的生意,可謂財源滾滾。”
“嗯。那眾多青樓女子之中,有沒有一個特別出名的,名喚梔子花兒的?”
“這個……這個……”周老九冥思苦想了一陣,搖頭,“蓮花兒海棠什麼的倒是多,梔子花真沒有。”
“當真沒有?”
“真沒有。”周老九肯定的說道,“小人雖然位卑職淺收入菲薄去不起那種地方玩,但職責所在,每日總在那裡逛上幾圈。因此哪家有哪些個稍稍出色的姑娘,心中也是一目瞭然。絕計沒有!”
這時李恪說道:“那有沒有一家店名,名喚垂陽,或是巷柳,或是跟這四個字搭邊的?”
周老九愣著尋思了半晌,仍是搖頭:“還是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眾人一起驚道。
李恪與秦慕白低語道:“慕白,你的意思是說,這後面的八個字,垂陽巷柳,寂寞煙花,是暗指對方的聯絡點?他為什麼要告訴我們?”
“目的很簡單,當然是為了跟我們談條件。”秦慕白說道,“不瞞殿下,就在今天早上,龐飛與左營水軍將領趙衝,也在襄陽失蹤了!”
“什麼?”李恪驚怒道,“對方真是狗膽包天了!”
“等等,冷靜,冷靜!”秦慕白擺著手,正色說道,“我總感覺,對方一直在牽著我們的鼻子走,對我們的所有動向都一目瞭然,凡事都先我們一手。”
“你的意思是,我們當中有內奸?”李恪沉聲道。
周老九頓時就慌了:“小、小人可不是!小人知道的事兒少,也沒那個膽子串通水鬼針對王爺與將軍呀!”
“知道你不是,閉嘴吧!”李恪不耐煩的哼了一聲,說道,“慕白,看來我們從踏入這襄州地面上開始,彷彿就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你想想,從一開始,事情就巧之又巧,現在回想起來,彷彿都是精心安排好的。從我們在八鬼渡遇到水鬼鬧事,到今天王妃、龐飛等人的一起失蹤,始終都有一隻黑手在幕後算計著我們,把我們掌握得死死的。就連我們與鄭安順策劃的計策,他也一下就破解了,反過來算計了我們一把。我們的對手,可真是不簡單啊!可比當初在絳州遇上的那些草包們,厲害了百倍不止!”
“是啊!”秦慕白也點頭,“現在對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綁架鄭安順、劫走王妃、抓走龐飛與趙衝,那都是直接針對殿下與我來的。其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把糧食脫手,賺一筆大錢。而能夠接受如此一大批糧食的,鄭家是最好的買主;要想脫手,就務必要打過你我的心手,讓我們放行。對方膽子不小,胃口也不小呀!他們這是在平起平坐了跟我們談條件!”
李恪惱火的一把抓過信來:“可是現在我們連對方是誰、在哪裡都不知道!這什麼垂陽巷柳,煙花娘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秦慕白擰了擰眉頭,一邊沉思一邊說道:“一見煙花二字,我們就很自然的想到了煙花之地。可那前面還有垂陽巷柳,煙花之前還帶寂寞……周老九,我問你,這襄陽城中,可有哪處柳樹多的地方?”
“有是有,城中有不少住處人家,家中都栽柳樹。”周老九回道,“至從前隋煬帝李廣下江南時起,柳樹就身價百倍了,但凡富貴人家都會栽上一些以顯示門庭。”
“那有沒有哪一戶人家,既栽柳樹,又多梔子花的?”秦慕白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