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元突然發作,猛的揮手抽了趙衝一個大嘴巴子,咬牙切齒喝道:“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圍觀眾軍士驚呼一聲,頓時呼啦啦的散開好大一圈。可見,他們對杜成元是極為懼怕。
“我、我幹什麼了?”趙衝又驚又怒,摸著臉瞪大眼睛看著杜成元。
“滾——”杜成元犯然揮手大吼一聲,圍觀的眾軍士頓時作鳥獸散,瞬間跑得一個不剩了。
“你幹了些什麼,權當我不知道嗎?”杜成元走到趙衝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胸前衣襟逼視著他,切齒恨道:“秦慕白剛來,你就投靠了他。上次他不是還把你請到客棧去會面,你都私下給他說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啊!”趙衝有口莫辯,冤屈的道,“我會跟他說什麼?我更沒有投靠他!”
“還在狡辯!”杜成元厲聲斥道,“剛才你就在幫著他對付馮刀疤,要不然事情能鬧得如此地步?”
“我沒有!”趙衝急道,“馮刀疤無視軍規私自帶人出去嫖宿,這也就罷了;回來之後還要組織一兩百人出營械鬥……這事情若真是鬧將起來,動靜可就真大了。秦慕白新官上任就等著抓幾個出頭的傢伙殺了立威,到時候豈非是更大的麻煩?我其實真是為了他好,怕他將事情鬧大惹禍上身啊!且料他把我好心當作驢肝肺,當眾頂撞汙辱我……我也沒想到秦慕白今天晚上就來了軍營,居然直接將他給驚動了!”
杜成元怒視著趙衝,眼睛轉了一轉,這才鬆開了手,臉色和緩下來輕輕幫他拍了拍胸前的衣襟,和顏悅色道:“好,是我冤枉你了。你要記住,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秦慕白就想著將我們的船撞船,把我們一鍋端。這種時候,我們一定要團結對外,更不能疏忽大意!”
“是,我記住了。”趙衝低著頭,輕輕的咬牙,應道。
杜成元長吁了一口氣,甕聲哼道:“馮刀疤不過是個可憐的替死鬼,其實他是跟我鬥上了……好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怎麼樣。”
趙衝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放眼四下看一看,周圍雖是沒人了,可他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看,嘲笑和諷刺他在杜成元面前,連條狗都不如。
“去,連夜把兄弟們都叫來,我們先議上一議!”杜成元發號施令了。
“是……”趙衝無可奈何的抱拳拜了一揖,走了。
中軍帥帳裡。
“姓秦的,你濫用職權公報私仇!”到了帳外,馮刀疤仍在叫囂。
一名侍衛惱火的將馮刀疤扔進帳來。馮刀疤被綁得結實腳下趔趄了幾步,另一名侍衛上前一把將他拉住,抓著頭髮往下一摁,膝蓋一挺正中前胸。馮刀疤仰天就倒,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塊塌方的水泥牆板轟然落地,頓時蜷縮成了一團都沒哼叫出聲來,出氣多進氣少直翻白眼直抽搐,顯然是被頂得岔了氣。
“割了這賊潑皮的鳥頭!”侍衛們惱怒的吼道。
難怪眾人如此大的火氣。就是在長安、天子腳下、哪怕是皇宮大內那樣的地方,也從來沒人敢當眾汙辱任何一名百騎將士,就更不用提針對秦慕白了!
“住手,現在還不能弄死他。”秦慕白輕喝了一聲,眾侍衛餘怒未消的冷哼,分立到了一旁。
秦慕白在寬大的帥椅上坐了下來,斜睨著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直抽搐的馮刀疤,說道:“先把這賊痞扔進軍牢裡,好生看管。”
“是。”眾侍衛直接拖著馮刀疤,擦著地面就離開了軍帳。
“將軍,這賊廝雖是可恨,但他不過是仗著杜成元在囂張罷了。”龐飛說道,“常言道打狗欺主,你今日當眾將他捉來,想必杜成元一定是惱羞成怒了。”
“我故意的。”秦慕白冷冷道,“我就是想看看,他發怒了會怎麼樣。”
龐飛擰了下眉頭,說道:“我在軍營先呆幾日,左右感覺這裡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我私下打聽,得知襄州軍府三年來換了四、五任折衝都尉與果毅都尉,唯獨他杜成元從未換過。據說,上一任折衝都尉因為意見與杜成元不合,當眾被他扇了一個耳光,於是從此稱病再沒來過軍營,再不久就自請離任了。這廝,有扇人耳光的癖好。誰要是得罪了他,定會被他綁起來,抽得雙臉發腫牙齒脫落方才甘心。”
秦慕白支起一手摸了摸下巴,笑道:“這倒是個有趣的癖好。你說,如果我也那樣抽一抽他,他會做何感想?”
“他會毫不猶豫的聚眾逼宮反你!”龐飛果斷的說道,“這軍府裡上下,至少有八成以上的軍校是他的心腹。就說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