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讓我扮惡人、裝妖女、作惡多端惹皇帝討厭嗎?我現在照做了,你倒反過來教訓我,你真不是個男人!”武媚娘氣乎乎的罵道,“皇帝喜歡長孫皇后那樣的女人,她孝悌,我就忤逆的專門欺負自家兄長;她賢慧,我就霸道紈絝無理胡鬧;她矜持,我就放蕩,我還買了一堆的美姬回來,陪我夜夜笙歌;不止如此,我還讓她們陪我同床春宵呢!”
“呃!……”秦慕白的嘴角抽動了幾下,眼珠子都有點直了——同床春宵?磨玻璃?
不悌也就算了,欺負一下武元慶那種人做做戲不算太過分。帶著一群美姬……同床的放蕩,這恐怕就真是有點誇張了。
放蕩就放蕩吧,換作是個男人也頂多就算是品行不端;這要是個女人……咳,自家的媳婦性取向不對,可就真是讓人頭大了呀!
片刻後秦慕白心中閃亮而過,不禁又暗自笑了: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呢,那應該不可能。這小娘們兒,在故意氣我呢,又險些著了她的道兒!
“你怎麼不說話?事事與長孫皇后背道而馳,讓我臭名昭著,這不都是你要的結果嗎?”武媚娘義憤填膺連珠炮般的說道,“你應該很滿意,大大的誇獎我一頓才對吧?”
“媚娘,話雖這麼說,但你也要把握分寸吧?你這還沒過門呢,居然和一堆女人……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呢?”秦慕白順著她的意思逗她說話,心裡卻是想笑。
“哼,臭男人,你也知道顧及名聲呀?敢情我武照就是不要臉的,不用顧及名聲!”武媚娘果然針鋒相對的回罵了。
“好啦,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不會做出特別出格的事情。只不過是對我有氣,故意氣氣我。”秦慕白笑著說道,“說說,叫我來有什麼事?”
“你就不能表現得激動一點、氣憤一點、甚至是大吼大叫的跟我對罵麼?真不好玩!一點成就感也沒有!”武媚娘忿忿的坐了下來。
“呵呵,難得見一面,我可不想跟你吵架。我要是真的打你罵你欺負你了,那豈不是就真的辜負了你?”
武媚娘生了半晌的悶氣,才撇了撇嘴哼道:“你放心,我武照可不是陰陽怪人。只不過是關內的冬天遠比荊州要冷,我扯幾個姐妹擠著一起睡暖和,才不是你想象的那麼齷齪和不堪呢!。
秦慕白笑道,“好,別耍性子了,說吧,有什麼正事?”
“我想經商!”武媚娘總算說正事了。
“經商?怎麼無緣無故說起這個?”秦慕白疑惑的問道,“現在你們武家好歹是一品國公府,你這個堂堂的二娘子,當什麼商人?”
原本,在秦慕白的意識裡,經商可是大好的事情,以他的才識在這個時代經商,那也必然是一本萬利。但眼下這個環境,可就給他經商佈下了一個大大的桎梏。
在唐人的意識中,商人是很低賤的。“士農工商”四大階級,商人排在最末。唐律甚至明文規定了,商子之子不得參加科考,不得當官參軍。在世人的眼中,商人也是狡猾的、唯利是圖的卑賤小人。哪怕你富可敵國,那也一樣被人看不起,還不如一個種田的農民有社會地位。
武家,其實本來也是商人起家。武媚孃的父親武士彠,在隋末的時候就是個木材商人。當初他把家產都投資給了在太原起兵的唐國公李淵,後來李淵奪得天下,武家才有了從龍之功,從此麻雀變鳳凰。
但是儘管如此,武家在大唐的朝廷上、仕人官員的眼中,仍是洗不去這商人出身的門第陰影——不管武士彠曾經當過多大的官兒,同僚們仍是看不起他。這其實也是武家現在家道漸衰的一個原因。
皇帝雖然顧著先皇的面子追諡了武士彠一個三品尚書,也保留了一品應國公的爵位待遇,按理說也該把武士彠身前擔任的“荊州都督”這個職位,讓長子武元慶來頂替,至少也該平級調動給他個職事官來做。但武家的兩個兒子武元慶和武元爽,卻連個九品的一官半職也沒撈著,只能空守著豪宅田產混吃等死。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出身不好——商人子弟,不得為官。
“當商人有什麼不好的?我父親就曾經是商人。”武媚娘大有一點破罐子破摔的脾氣來了,哼哼的道,“反正現在我們武家都成這樣兒了,就算是不經商,人家一樣把我們當作是商人子弟。再者說了,因為和你的事情這麼一鬧,皇帝那裡更討厭我們武家了。要想在仕途官場上有所建樹,已是絕不可能。那我何不認了命,女承父業乖乖的去經商,賺點實惠的錢財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我就是愛錢,怎麼了?你不能給我,還不讓我自己去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