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午,秦慕白照例在御花園打盹睡午覺。雖然李治“很熱情”的邀請秦慕白和他一起在寢宮裡午睡,但秦慕白可沒敢答應——那便是宿臥後宮了,這樣的事兒可不是臣子能幹的。
睡得正迷糊,秦慕白被遠處傳來的一聲清脆的呼喚驚醒了:“喂——”
這嗓音好熟悉啊!
秦慕白睜開眼睛,果然——是高陽公主。
她彷彿是汲取了上次想偷襲差點被刀劈的教訓,這次站在十米開外就叫他了。
秦慕白扯了個哈欠起身:“公主殿下,找卑職有事嗎?”
高陽公主帶幾名貼身侍婢,不急不徐款款走來,臉上似有不悅的神色,嘟著嘴,頗為不滿的瞅著秦慕白。
“怎麼了?我又幹了什麼得罪公的事情麼?”秦慕白小心的問道。這個離經叛道的小惡魔,還真是惹不起,離她遠點不失為上策。
“怎麼,你就忘了麼?”高陽公主輕哼一聲,“說,為什麼我屢次傳你,你都不去仙居殿了?”
秦慕白使了個眼色,高陽公主讓那幾個侍婢退遠了一些,他才說道:“我說公主殿下,你是真明白還是假糊塗?仙居殿裡住著誰?……那是我能常去的地方麼?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我總該避嫌吧!”
“哼,我就知道你會搬出這樣的說辭!”高陽公主忿忿然的白了秦慕白幾眼,倒也沒有真生氣,甕聲說道,“那你答應教我琵琶的事兒,怎麼辦?”
“教唄,在下言出必行。”秦慕白笑道,“最近,我每天上午都在御花園教晉王和晉陽公主琵琶,你也一起來嘛!”
“我偏不!”高陽公主無比堅決的回絕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偏不!”高陽公主雙手抱肘別過臉去,神態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說道,“我就要你單獨的、專門的教我!我才不要給雉奴和兕子當搭班兒!”
“哦,又在吃醋了。”秦慕白笑道,“行,行。那你每天中午來御花園吧,我教你半個時辰。”
“不要。”高陽公主仍是回絕得斬釘截鐵,“這麼熱的鬼天氣,誰大中午的有心情跟你彈琵琶刮躁?我要你每天傍晚交了差事後,到御橋河邊的柳林中教我。那時天氣不熱了,御水河邊涼風習習又安然靜謐,多適合學琵琶呀!”
“……”秦慕白一時無語,搖了搖頭。
“你老是推三阻四的,什麼意思?”高陽公主皺起了眉頭,惱火又帶著點失望的斜睨著秦慕白。
“公主殿下,不是我推三阻四……你想想,御水橋邊夜半無人,孤男寡女的彈琵琶,成何體統?”秦慕白說道,“宮中禮法森嚴,還是不要逾越的好。”
“你、你想到哪裡去了嘛!什、什麼孤男寡女?”高陽公主一時羞急臉都紅了,急忙申辯道,“我自然會帶上宮女宦官做陪,御橋那裡也時常有往來的兵丁巡哨,這光明正大的彈彈琵琶,又怎麼了?——你不必說了,我意已決,你看著辦!”
說罷,高陽公主華麗的轉身,跺跺腳,氣乎乎的走了。
秦慕白鬱悶的撓了撓頭:這小惡魔,真難搞!幹嘛就死活惹上了我?難不成我又老毛病犯了——慘遇桃花?……最好別是這樣,高陽公主這樣古怪刁鑽又脾氣轟轟的大小姐,我是半分興趣也沒有。再者,我既不想做房遺愛第二,也不想成為被腰斬的辯機和尚第二啊!話說回來,在皇帝身邊當差卻和公主勾搭上,不管事情的曲折情由如何,傳出去肯定是一片譁然引來無數的口誅筆伐,李世民大概也會饒不了我。
總而言之,小惡魔不是善茬兒,離她遠點沒壞處。
可她現在死活貼上來了……咋辦?
還真是遭遇了史無前例的……女人麻煩。
下午帶李治和李明達去虞世南那裡讀書,秦慕白也有些心不在蔫,一直在尋思解決高陽公主這個大麻煩的方法。虞世南一雙老眼如同能夠洞穿人心,呵呵的笑問道:“慕白今日彷彿是心事重重啊!”
秦慕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回先生話,學生的確是有些私事困擾,又不得解決之法。”
“何不說來聽聽?”虞世南笑呵呵的道。
對虞世南這個學識人品都很出眾的老師,秦慕白一向很尊重也很信任,但事關公主又牽扯到皇族隱私,秦慕白還是不想對虞世南說起。於是道:“只是些許無足掛齒的小事罷了,不敢說出來汙了先生耳目。”
虞世南點了點頭呵呵笑道:“其實許多的困擾,皆由心起。心思越複雜,煩惱就會越多。尤其是在皇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