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寶與妖兒的骨灰。
宵禁的刁斗已然響過多時,可秦慕白今天左右便是睡意全無。近一兩年來,他自忖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已經算是很多了,雖不說已將自己一顆心煉到天塌不驚的大乘之境,也至少是十分的沉得住氣了。
可是今日,左右感覺到有些心煩意亂。
有些事情,畢竟是騙得了所有人,也騙不了自己。
對眼前這一場戰爭,秦慕白審時度勢,如果不用上一些“非常手段”,他連三成的必勝把握也沒有。
可是,又有一些什麼樣的“非常手段”能派上用場呢?
自己手上十萬軍隊,其中還有一半是光憑血氣之勇而應徵入伍的新兵蛋|子,這樣的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光憑一股血氣不怕死的衝殺一陣,也許是有可能創造一些奇蹟。可是這種缺乏實戰冶煉的軍隊,也是最容易一潰千里丟盔棄甲的。|
再加上現在面對的可不是泛泛之輩,噶爾欽陵不失為一時之名將,而且他幾乎就代表了吐蕃的傾國之力。
近三十萬崑崙鐵騎,別的不說,光是三十萬匹馬衝過來,也能活活撞死大非川一半的人了。
要想光憑血氣之勇一頓亂拳打死老師傅,那幾乎是沒可能。如果奇蹟那麼容易發生,那它也就不叫奇蹟了。
“叭!”
《玉帳經》被秦慕白一手甩到了案桌上,響得突兀。
悶吁了一口氣,秦慕白走到兩個銅甕之前,點燃兩炷香敬了上去。
“父親,你在天有靈,指點一下三郎此戰該要如何去打?”秦慕白雙眉緊鎖,喃喃自語道,“十萬唐軍一半新兵,缺兵少糧甲械匱乏,面對三十萬吐蕃崑崙鐵騎,這情況活像是螳臂當車。可是這車,我還非得擋下來不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三郎究竟是蠢入骨髓,還是早就瘋了?”
閉目凝神,腦海中十分自然的回映出妖兒臨死前的一幕。清晰記得當時,失明已然數年的妖兒突然能夠看見了,臨終時她說,來生若是秦慕白遇到一個只會彈琵琶什麼也不會做的蠢女子,那便是她……
一起聽西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