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皇你怎麼還讓李靖統調京城兵馬,對關西嚴加防範呢?”
“玲兒,凡事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李世民輕輕的擰了下眉頭,說道,“朕病倒了,國家無主。這是非常時期,連朕的兒子都有人敢去行刺,誰能保證這時候沒人在長安興兵作亂?朕讓李靖提點京城兵馬加強防禦,這是應急之策,是為了我大唐帝都的安全與朝野的穩定,並非是針對關西去的。”
高陽公主一聽,這解釋也算合情合理。但一聯想到現在外界風傳的“關西秦慕白欲反”的謠言,她心裡的疙瘩卻是怎麼也解不開。
李世民見她愁容不展,微笑道:“玲兒,這麼多年來朕待慕白如何,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明白嗎?”
高陽公主輕輕的點頭,“父皇待慕白,就如同親生兒子一般……”
“是啊!朕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慕白是朕的親生兒子,那該多好。”說到這裡,李世民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大腿,嘆息道,“可惜啊!雖說女婿勝半子,但終究是隔了一層;再加上我們之間的這君臣隔閡……朕信得過慕白,可是慕白信不過朕哪!”
“父皇怎麼這麼說?”高陽公主有點不悅的皺起眉頭,“慕白對大唐和父皇都是忠心耿耿的,從無異心!”
李世民有點落寞的微笑,“那當時朕專程派褚遂良去蘭州接你們小夫妻倆,為何只有你來了,慕白卻未來?而且,你還只是孤身前來的,都沒將你們的女兒帶來。朕和你母妃,只是想看看你們,還有剛出生的小外孫女。作為父母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高陽公主自知有點理虧,咬著嘴唇尋思了一會兒,說道:“當時慕白已經率軍遠征了。小笛兒……剛出生不久,不堪旅途勞頓。皇兒不是早就給父皇解釋過了嗎?”
李世民呵呵的笑,“玲兒,你心中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朕自己的女兒,朕也深為了解,你又何必狡辯呢?”
高陽公主咬了咬牙知道矇蔽不了,索性說道:“是!當時我是擔心朝廷上有人忌憚慕白功高震主,要削他兵權對他不利!我也擔心,我此次來了長安能否再回到慕白身邊,所以……”
“玲兒說的‘朝廷上有人’,那個人是指朕嗎?”李世民閉上眼睛面露苦笑,輕聲道,“朕知道慕白一向聰明過人,他肯定也是有所預料,於是先下手為強率軍出征了。至於你……至從你與房遺愛的鬧婚一事後,朕在你心中的地位已是遠遠不及秦慕白了,對嗎?”
高陽公主怔了一怔,無言以對,沉默。
“玲兒,你與慕白,都誤解朕了。”李世民睜開眼睛,眼神悽迷又帶傷感的看著高陽公主,說道,“朕召你們回來,一是因為朕與你母妃都想念你們了;二是,朕的確不想讓慕白再親征西域了。還有一層原因,其實也是最重要的,你想過嗎?”
“等等!”高陽公主眼睛一亮打斷李世民的話,說道,“父皇,你為何不讓慕白親征西域了?”
“打下吐蕃,他很累了,功勞也夠大了。”李世民並不掩飾,直言道,“將功勞讓一點給蘇定方與薛仁貴這些屬下,未必是壞事。玲兒,不是朕擔心慕白功高震主,也不是朕擔心慕白會擁兵自重尾大不掉。朕,是在為你們的未來著想!”
“怎、怎麼說?”高陽公主一時迷茫了,問道。
李世民苦笑的搖頭,“玲兒你想想,現在朕仍舊在世,慕白再如何功高,朕也不必擔心。就如同,朕從來不沒有忌憚打壓過任何一位開國功臣;但,一但朕龍馭歸天了,不管哪位皇子接掌皇位,以慕白的功績名望,誰能鎮得住他?又有哪位臣子能與他相提並論權衡制約?……不管哪朝哪代,獨自尊大權傾朝野的臣子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這跟君王是否賢明聖德,關係不大!”
高陽公主猛然一怔,驚道:“那……那現在慕白已經平定了西域,怎麼辦?”
李世民擺了擺手,“別擔心,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朕不是還沒駕崩麼?”
“父皇……你不要說這種字眼!”高陽公主聽了,心裡很不舒服。
“其實朕要你們回長安的另一層用意,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李世民擰了擰眉頭,認真的看著高陽公主,說道,“朕想就立儲一事,問一問慕白的明確態度!”
高陽公主再度大驚!
“父皇……這種事情,為何要問慕白?”
“怎麼能不問呢?”李世民反問一句,然後自答道,“朕遍觀朝野,隨朕一起開國立邦的大臣將軍們,老的老死的死,沒剩下幾個了。活著的都年歲已高,朕一但殯天,他們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