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來了?”秦慕白就問。
“一隻火鳳凰。”很少貧嘴開玩笑的陳妍神秘的笑了一笑,說道,“你這主人,得有點待客之道吧?”
“行,出迎!”秦慕白拍著膝蓋笑著就起了身,知道她說的是阿史那血蓮來了。
可是‘火鳳凰’,是什麼意思呢?
秦慕白與薛仁貴走到屋外一看,頓時明白了。
關城裡拆光了房子,前方空蕩蕩的一片雪地裡走來十幾個人,都穿著回紇人傳統的白衣月袍貂沿白帽,唯獨走在中間的一名女子,渾身上下穿一襲紅衣赤袍,連帽子帽沿都是紅色的了,全身上下一片紅。踏著雪地走在一群白衣人當中,刺眼的醒目,正如同一團跳躍的火焰。
正是阿史那血蓮。
漸漸人走得近了,秦慕白與薛仁貴相視一眼,各自面露驚豔之色。
往日,雪蓮總是一身鎧甲與尋常軍兵的裝備,遠遠的看著就像個男人。今日她顯然是穿上了草原貴族女子的盛裝,渾身上下的女人味與張狂野性,就如同烈焰一般的噴薄奔放。
秦慕白還就生怕,她這一身裝扮會把久不近女色計程車兵們,眼睛給灼瞎了。
血蓮穿著一身女兒裝,仍舊是腰上挎劍大步流雲,走到屋前瞟了秦慕白與薛仁貴二人一眼,卻先對著陳妍拱手推拳一禮,“妍姐!”
“呵,很標準的中原武者禮節!”薛仁貴便樂了。
陳妍微笑點頭:“公主妹子好。”
“咦,她們兩個什麼時候稱姐道妹了?”秦慕白撇著嘴就迷惑了。
兩名女子先見完了禮,血蓮才帶著身後的十幾名回紇將官走到秦慕白麵前,撫肩彎腰行回紇禮,“見過秦少帥、薛將軍!”
秦慕白這心裡有點納悶,還了禮以後問道:“公主殿下,為何你與陳妍行推拳禮,卻與我們行回紇軍禮?”
“當然是有原因的。”血蓮抬起頭來,大眼睛直視秦慕白的眼睛,說道,“我與妍姐是江湖兒女一見如故,只論私交,當然是推拳禮。而我與少帥各掌兵權,只有統帥與將軍的關係。”
“哦,明白了。”秦慕白作恍然大悟狀的直點頭,心忖道:這小妞還在生我氣呢,意思是說‘咱倆之間只有公事,沒交情’。
旁邊的薛仁貴與陳妍以及回紇將領等人都在乾咳竊笑,秦慕白只裝作沒看見的安之若素,血蓮卻是眼一瞪:“有何可笑,莫非我說得不對嘛?”
“對對對,對極了。”秦慕白笑道,“公主與諸位將軍們都到了,就請入席安坐吧——今日是我中原傳統的除夕之夜,內子準備了一點簡單的飯菜摟起了篝火,請諸位吃頓便飯,就算是歡度除夕了!”
“什麼就叫‘就算’呢?”血蓮大眼睛一翻斜瞥著秦慕白,頂針似的說道,“據我所知,中原唐人的除夕年夜飯都是家人團圓在一起吃的家宴,很少有請外人參加。妍姐能請我們來,就表示把我等視為家人同胞,你休要埋汰了她的一番美意!”
秦慕白這下可就有點尷尬了,咧著嘴苦笑了兩聲,“你知道得太多了!”
薛仁貴忙出來打圓場,呵呵的笑道:“義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少帥其實也是這意思,也就是言語上客氣客氣。這也是我們中原唐人的習慣,是一種禮貌。”
“什麼禮貌,什麼習慣,就是虛偽!咱們草原兒女不習慣這一套!”血蓮不客氣的頂了一句,馬上轉顏一笑上前摟住陳妍的胳膊肘兒,笑眯眯的道,“還是這位女俠爽利坦承,我喜歡!”
“得,你們兩人成親吧!”秦慕白咧著嘴笑道。
“你以為我不敢?!妍姐,明天就跟我回草原,當草原的駙馬去!”血蓮冷哼一聲連翻了兩個白眼,眾人一片大笑,這才紛紛入席坐定。
片刻後,突厥南庭的統帥拔悉彌,帶著十來個突厥將領也來赴宴了。一見這篝火大宴,這些人可算是高興了,就好比是中國人在南極見著了熱乎的北京烤鴨一樣。還沒坐下,拔悉彌就叫兩個隨從回去跑了一趟,從自己營裡牽來兩頭肥羊,當場就給宰割剝洗乾淨了,要給眾人來兩頭烤全羊。
這篝火宴可就名符其實了。這手藝,陳妍和唐軍將士還就真不會。回紇人倒是會,但他們一直比較矜持沒突厥人這麼放得開,自然也是因為血蓮與秦慕白這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的緣故。就好比兩家孩子‘好像’是在談戀愛了,雙方家長不小心碰了頭,當然是彼此越客氣越斯文越好。
隨後一會兒,高昌國的將軍麴文盛和麴文淵也來了,只來了兩個人。秦慕白離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