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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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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大掌櫃的煩惱(1)

第四章 商道若人道

商城歸化,平靜中隱藏著新的危機。外商資本的大量湧進,嚴重地損還著當地華商的利益。商戰局勢日趨嚴峻,駝道成為必爭制之處。誰能佔有運輸環節的先機,誰就能夠佔據商業戰爭的先機。

等待者大盛魁一班人和整個歸化商界的是新一輪的考驗,而這一輪考驗較比過去勢必更加嚴峻。

1 。 大掌櫃的煩惱

安靜下來的歸化城,重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晨鐘暮鼓以它特有的節奏把握著歸化城的生活。掃街的、賣水的仍舊是城市最早起身的人。大掃帚掃街的刷唰聲,挑擔賣水人的吆喝聲伴和著北門城樓上悠然的鐘聲,共同演奏著城市一日生活的開始曲。不久,沿街店鋪卸門板時噼噼啪啪的聲音、越來越多人的走動聲和說話聲便把整個城市喚醒了。於是,人們看到趕著羊群的羊工走向北門外的市場——羊崗子;一列馱載著沉重貨馱子的駱駝在牽駝人的引領下穿過街道……街道上的行人中,間或有身穿僧服的喇嘛走過,腳步匆匆的婦女抱著孩子在街道上走著。隨時都可以看到金髮碧眼的西方人經過街道,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自然放鬆的笑容。

大召廣場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與北門外的牲畜市場的喧囂聲在空中連線在了一起。這熱鬧的市井之聲一直延續到日薄西山之時,才會慢慢沉寂。到時,安詳的鼓聲就會應時響起,鼓聲告訴人們黑夜即將來臨。

鼓聲中的大盛魁城櫃顯得分外安寧。

小賬房內,大掌櫃正在饒有興趣地傍著油燈看一封信。賈掌櫃賈晉陽站在大掌櫃的身旁。

這是一封用俄文寫成的信,這封奇怪的信只有一頁,有尾無頭。

“……我做的夢都證實我的處境很壞:我常常夢見躺在棺材裡的死人,最近一次夢見這些死人雖然幾乎都腐爛了,但還都死盯著我看。我夢見草原上的羊都死了,它們的屍體連成了一大片,散發著臭味。還夢見我常常在一些對我懷有敵意的陌生人中間徘徊。總之,無論在現實生活或夢中我都感到傷心。這在從前是未曾有過的,因為過去每當我陷於窘境時,在夢中常常會得到安慰。以前每當我說完‘該怎麼,就怎麼好了’這句話後,我也就心安理得了。現在可不是這樣,我到處都看到並預見到棘手的事,而且幾乎都應驗。關於我目前的困難和心中的痛苦,我還可以給你寫很多,但是這樣做未免太自私了。雖然在你面前抱怨一番命運不濟能使我自己寬寬心,但你讀起來會感到極大的不快。不過,我在中國北部的城市歸化城遇到的事情確實很糟,而且簡直糟透了……”

這半封信的最後署名是伊萬?伊萬列維奇,是用俄文書的。儘管字跡已經非常潦草但是大掌櫃還是能夠毫不費力地辯認出來。並且立刻就聯想到寫信的伊萬?伊萬列維奇就是整天與他們打交道的那個俄羅斯商人伊萬。

奇怪的是問題跟著來了,伊萬的半封信怎麼就會到了大掌櫃的手裡呢?人世間的事情說起來也就是怪,現在這封信就在大掌櫃的手上。是賈晉陽把這封信拿給大掌櫃看的。

看完信大掌櫃問道:“哦,這就怪了,洋人寫的半封家信怎麼落在你的手裡了?”

賈晉陽笑笑解釋說:“是大北街瑞士人開的鐘錶行修表的馬師父拿給我看的,他把這半封信當作是德國人的銀票了。”

大掌櫃說:“這是哪跟哪呀,銀票和半封家書毫無瓜葛嘛。”

“說的是”,賈晉陽說,“原本是瑞士老闆哄騙那修表匠的,馬師父不識洋文就信以為真,把這張廢紙當做銀票面儲存了三年。”

“這個瑞士老闆我認識,是很精明的一個人,漢話也說得好,就是愛搞惡做劇。那麼這封信是怎麼到修表的馬師父手裡的呢?”

“說起來這裡故事長著呢,這件事情已經事隔三年了。”賈晉陽笑著說,“大掌櫃一定還記得三年前,伊萬為布龍的事情打官司,那時候伊萬就住在天主教的聖母聖心教堂裡。馬師父一家皈依了天主教,他的老婆在教堂裡做義工。伊萬在離開歸化的時候把這半封信遺落在他住的客房裡,馬師父的老婆在打掃客房的時候發現了這半封信的。於是馬師父就把它拿給自己的瑞士老闆看,那個老闆哄騙他說,這是一張兩千馬克的德國銀票,馬師父就當真了。事隔三年他想把這張‘銀票’兌現,就找到我,問我該咋辦……”

“信了天主的人還這麼貪財。”大掌櫃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哪天我見著伊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