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如果說是李響的不順年,那同樣也是李妍的。
李妍的步子邁得控制範圍之內,扯得最大。
但陳美蘭去世以後,這個公司很多事情還要經由李響的手,李響鑑於目前這個情況,只能李妍代跑代管。
關鍵事情上頭他拿決定,可那些小來小去的呢?
臘月以後,李妍不是在去公司的路上,就是在回鋼城的路上。
這些只是費體力而已。
真正讓她覺得難為的是……公司很多事情她太難了。
沒有接觸過管理公司,管理這麼大的公司,公司上上下下心又不齊。
藉著陳美蘭死,好多人都在搞事情,公司內部也是四分五裂。
李妍的那兩個廠……
管得了李響這裡,她就管不了自己的廠。
明明賺錢的廠,現在搞到兩頭都不能討好。
要麼她手裡的廠都得關門,要麼她就乾脆扔下李響的這攤子爛事不管。
無論做什麼樣的選擇,她都難為。
一個女人想要立足,比想象當中還要難上三分。
股權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陳美蘭活著,一切都好說。
可陳美蘭人沒了,公司鋪得太開,公司投出去的錢多,公司的專案眾多,層層關係遞進……
原本李響跟公司的幾名股東就鬧得不太愉快,現在趁著李響病,就有人伸手想要他命!
李妍能動用的關係,都用上了。
還得說,當時讀那個書還是有點用。
同學當中有本事的人,私下幫李妍指了條道。
李響有張狂的本錢,說的也是過去。
現在這種境地,就得藏起自尊,夾著尾巴做人,要麼你把公司裡鬧騰的那些人全部按下,該收拾的收拾,該處理的處理,不然就得拉幫結派。
暫時先把處境穩固住。
陳美蘭活著的時候,她作用好像沒那樣的大,可沒了陳美蘭的公司,就如同被人拔了定海神針一樣的步步艱難。
這個穩固的時間,至少也得一兩年打底起。
包廂裡。
李賀在沙發裡坐了好半天,誰跟他說話他都不理。
眼睜睜看著他姐拿著酒杯,一杯跟著一杯往肚子裡灌。
來之前,李妍就交代過他,不讓他插手也不讓他亂說話,只要把她人看住了,然後把她送回酒店就行。
李賀視線緊盯堂姐不放。
李妍和對方也是有說有笑,對方年紀看起來比她大很多。
“……我跟美蘭的交情自然沒的說,可李響這人……”
跟著陳美蘭打江山的那些人,要麼平時遇事不管,人家只拿分紅。
要麼就是本身對李響帶點意見,畢竟不是長時間接觸,加上……陳美蘭不是為了李響費心費力,也不會死在路上。
有些人服陳美蘭,卻不會將這種服氣轉移到李響的身上。
李妍垂著頭使勁閉了閉眼睛,然後睜開。
“我們李總就是話少人冷,接處久了您就知道了,五叔不是逼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來麻煩您!陳總經常對我說,拿您當親哥哥一樣,也是讓李總把您當成親舅舅一樣尊敬……”
“小李,要你換個人跟吧。”五叔嘆氣。
於情於理,他應該幫李響。
可李響現在傷成這樣,將來能好起來嗎?
一個癱瘓的人,就連病床都離不開,指望他回來接管公司?
李妍苦笑:“我還真的不能,不說我跟他的男女朋友關係,就說陳總的恩情,我也不能這樣幹!陳總總說,過去跟著她打天下的幾位叔叔伯伯都值得託付。”
行不行的,只能硬著頭皮上。
李響除了她,沒有其他可用人了!
伏低做小李響不會,她卻極其順手。
她來!
李妍端起杯子,整一杯酒灌了下去。
五叔喜酒,喜歡各種各樣的酒。
李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剛剛端起,五叔伸出手製止她繼續喝。
“……”
……
李妍蹲在路邊吐得稀里嘩啦,人就跟軟麵條似的往地上栽。
李賀用力拽住他姐,你說他實在是沒有經驗,一個沒拉好還是讓李妍栽到了地上。
李妍的臉頰貼著路面,她伸出手摸摸道路,呵呵傻笑了兩聲。
“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