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會勸人,但我知道,她怪誰都不會怪你!”
李妍羨慕一切可以得到愛的孩子,甚至就連隋竟波她都很喜歡,喜歡隋竟波對李元度的那種偏疼。
人說身體缺少了什麼,就會想要得到什麼,她認同這話。
李響的心結……
不是別人說上兩句就能解開的。
哪怕勸他的這個人是李妍,也沒有用。
一宿一宿的夢,各種各樣的怪夢,它們並不一致它們又出奇一致。
都是發生在車內,都是陳美蘭護住他的瞬間。
有些時候他已經死了,死在夢裡。
有些時候他又活著,睜開眼睛才知道那是一場夢。
李響的復健之路並不順暢。
除了要忍受車禍所帶來的各種病痛後遺症折磨,還要忍受超出尋人忍耐程度的康復訓練,且這個訓練並不能馬上看到成果。
甚至沒人知道,他流下的每一滴汗是否都會得到所對應的回報。
日復一日。
每一天從噩夢中驚醒,醒了以後又要回歸到噩夢本身。
李響是個很要強的人,這樣的人,他的自尊心會格外重。
就是這樣的他,前路一片迷茫。
李元度最近加班,已經好幾天沒有來過醫院,幹活之前他與大哥打過招呼,說是這半個月可能就連家也沒辦法回。
李元度不在的這半個月,李妍幾乎將能推的事情都推了,推不掉的也儘量帶回醫院來做。
即便是這樣,病人與普通人還是存在壁壘。
雙方的世界,並不能相通。
哪怕他很愛她,哪怕她也愛他。
李妍晚上七點半的時候進的病房大門,護工跟她提了白天李響摔跤的事情。
“……腿依舊是沒什麼力氣,醫生說是腰的問題。”
李妍皺眉:“他這些天不是腰會感覺到痛嗎?醫生說是能感受得到還是感受不到?”
這個問題,她很納悶。
李響的腰,現在是好了還是沒好?
沒好的話,為什麼要進行康復訓練?
護工撓頭:“醫生的話是說好了,但是病情的原因可能會有各種影響,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和過去不一樣,所以他用不上勁!”
“摔到哪裡了?”她問。
護工搖頭:“我檢查過了,至少表面沒有問題。”
因為李家開出來的工資非常可觀,護工也特別盡心盡力。
李妍點頭。
推門進了病房。
李響正在睡覺。
大概一點鐘,李妍關了燈,上了小床。
因為她晚上睡在了病房,護工就去了隔壁房間。
李妍白天剛剛從外地折騰回來,開了一路的車不說,最近用腦過度,其實眼睛和腦子都在發出抗議。
眼睛總是疼,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就是用眼過度,白天晚上盯著檔案看,視疲勞。
腦子就更不用說了,好多事情她得加倍去想。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聰明就能馬上學會,馬上解決得了的,白天解決不掉晚上睡覺都在想。
因為這樣的狀態,導致她躺下去以後,大腦直接當機,睡得比較沉。
一點半左右,李響醒了。
他既然是醒了,肯定要上衛生間,但是男護工沒有留在病房。
往常這個時間,他幾乎不醒,醒也是在三點左右。
今兒就打了個措手不及。
試著用雙臂撐起身體,他的手臂很有力氣,因為這段時間康復訓練的原因。可他的腰跟腿……與擺設無異。
檢查出來的結果與實際情況某些時候還存在一定的出入,各種檢查顯示他的狀況正在好轉,可就身體發出的訊號來說,李響沒有接收到。完全都是用手臂的力氣撐著全身,如果他能順利拿得到雙柺的話。
只是等他剛剛坐了起來,他的腰部傳來一陣疼痛感,這種疼痛就彷彿一瞬間有機器直接切了過去。
某塊神經快速反應,疼痛感順著脊椎直奔大腦。
他下意識想要用手去按太陽穴,可惜的是,他忘了自己正準備坐起來,整個人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勢從床上摔了下去。
砰!
“怎麼了?”李妍聽到聲音,掀開被子光腳下了床。
李響抱著自己的頭,一臉慘白。
“頭疼?”李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