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李響,因為腰疼很想翻翻身。
但。
翻身在訓練以後也變得十分不容易。
他又不願意麻煩別人。
自從這腿有知覺以後,腰總是疼,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和場合地說疼就疼,疼起來直要人命的那種!
吃藥解決不掉,往往這一波的疼痛還沒有控制好,下一波疼痛已經升起。
止疼藥不是萬能,醫生也不建議連續吃,所以折騰,大部分的時候也得自己挨著,就那樣苦挨。
今天又是這樣。
疼痛襲擊而來,李響根本就沒有想吃飯的心情。
護工帶著保溫桶進了病房:“……有國內的老鄉做了清淡的飲食,您要不也嚐嚐?”
過了好久,李響才勉強開嗓:“你拿走吧。”
他不想吃。
護工見狀,沒有辦法只能先把東西放到一邊。
此刻窗外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飛舞。
雪色將整個城市包裹成了白色。
糖葫蘆怕熱,護工只能將它孤零零的插在外面,恰好就插在了李響病房的窗外。那地方呢上頭有屋簷可以避雪,外面的溫度又剛剛好可以維持糖葫蘆的外觀。
茫茫一片白色,就有那麼一抹紅悄然豎立在窗臺上。
偶爾有風經過,草莓釺子就笨重地隨風而動。
李響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這疼痛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現在就是如此,每分每秒都是如此,分不清疼,分不清不疼。
因為疼痛的時間太久太久,久到他已經記不得不難受的時候。
夜色中他猛地睜開眼睛,瞧著窗外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窗臺上有什麼東西嗎?”
因為剛剛睡醒,他的視力還算不錯,可那雪看久了吧,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看到的幻想。
不太確定,他就問了一句。
“對了是草莓糖葫蘆!”護工也將這事兒扔腦後了。
實在是……成年人誰會對這個東西特別在意?
成年人的苦,可不是一串糖葫蘆就能撫平的。
“糖葫蘆!”李響重複一次,他笑了笑:“哪裡買的嗎?”
護工胡亂點點頭。
“能幫我取進來?謝謝。”
……
李元度一直在電話裡哇啦哇啦,講個沒完沒了,時不時能聽到隋竟波的聲音,她總要插話。
“爸,你跟我哥說兩句?”李元度試著把電話給父親。
“我有什麼可說的,他也不是小孩兒。”李景輝嘴上這樣說,還是接了電話:“在那頭自己好好生活,我聽醫生說你現在狀況好多了,那就多鍛鍊,你就是缺乏鍛鍊……”
李響:“……”
李響一貫不喜歡任何零食。
天生對這些不感興趣。
水果他更是不怎麼碰。
這串糖葫蘆呢,拿到手裡成了大麻煩,室內的溫度偏高,糖葫蘆上的糖啊很快就融化,黏糊糊的糖順著釺子往下掉。
護工沒有在屋子裡,李響就面臨著,要麼吃掉它要麼就把它擺在一邊。
他有潔癖,他肯定不能接受食物就那樣擺在桌上。
電話響。
李響伸手去接電話。
“喂。”
“……已經通知那家店專程為李女士包了餃子,只是好像李女士沒有在房間裡。”
李響垂下視線。
“知道了。”
鋼城的過年傳統是吃餃子,李妍家的傳統也是如此。
只是這段時間她一直很忙,所有瞧見的都是她人前的風光,只有李響,他永遠看得到她背後的不易以及辛酸。
李響叫人替自己跑了一趟,找到一家店跟裡面的師傅打好招呼,出了五倍的工資借用師傅一點時間為李妍專程包點家常餃子。
很可惜的是,她人並不在。
李響掛掉電話,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草莓串。
實在是被逼無奈,他勉強張開了嘴巴去咬。
那糖……有點硬。
低溫讓糖漿變成了硬硬的糖,牙齒咯在那上頭只聽見嘎嘣嘎嘣的脆聲。
李響看著外面的夜色,而李妍則是在飛機上一直工作。
她沒有任何的假期。
別的員工有的福利待遇她通通沒有,別的員工得不到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