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推推李鵬飛,將門帶上。
李鵬飛站在走廊上一陣一陣的冷風吹遍渾身,馮曉晴舅舅家的這棟樓是個老樓,走廊的窗戶不知道怎麼都碎了,外頭的風就呼呼吹進來,那走廊上根本不能站人。
他盯著門板看了會,迫於無奈只能下樓。
回到三家一廚,門上貼了取暖費催費單子,李鵬飛看也沒看。
反正都是公共管道,他就算是不交取暖費誰還能把大家的暖氣管都給掐了?
哪有錢交什麼取暖費。
欠著唄。
進門一陣暖風襲來,李鵬飛凍僵的手腳得到了緩解。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將買去討好舅舅的那些東西拿出來,就著酒,吃了吃。
喝了酒,就可以忘記現實。
酒這個東西好啊,喝了上頭,上頭就只剩下開心的事情,人也變得迷迷糊糊。
喝多了就睡。
哪有空想什麼兒子不兒子。
李鵬飛對李天昊的感情……也就那樣。
親生的兒子,可不是他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加上生活的負擔太重,他自己都顧不了自己,根本沒有精力和辦法去顧兒子。兒子在他媽手裡,總不可能遭罪的對吧。
張蘭那頭……李京京從來就不是個能容人的人,她恨李天昊。加上這些天跟曾琪打離婚官司,打了一場又一場。
法律不支援這個階段的李京京離婚,李京京在法庭上也是聲淚俱下訴說自己的難處。曾琪明知道法院不會判離婚,偏要上訴。兩個人在法庭裡打官司,出了法庭還發生口角。
曾琪的臉被妻子撓得一條一條。
“我跟你過夠了!不是娶你,我的人生就不可能爛到這種程度!”曾琪埋怨李京京。
人都是這樣,受苦了就開始找源頭。
對於曾經做過的一切決定,他都後悔不已。
就是李京京命不好,就是李京京礙了他的運勢。原本手裡還能剩些錢,可她偏要折騰她要跑出去做生意,叫人在合同上動了手腳,賠的褲衩子都要留不住了!
“曾琪你有沒有良心?明明是你把我拖進了地獄,這兩個孩子不是你家裡遺傳基因能搞成這個樣子?”李京京恨不得摳瞎曾琪另外一隻眼睛。
什麼叫睜著眼睛說瞎話?
眼下就是。
誰害誰?
曾琪今天為了上庭,穿得比較立整,一身的黑衣。只是你認真去看,就能看出來他身上的認真敷衍,那頭髮壓得亂七八糟,他一個人又要後悔曾經的選擇,又要照顧兒子,孩子跟正常小孩又不一樣,熬心得很。
“我跟你沒有話說。”
法院這次不支援離婚,那他就等!
早晚能離得了!
李京京穿了件紅色的外套,原本是為了提提氣,只是臉色實在太差,鮮豔顏色的衣服也提不起來。臉上化了妝,可惜太過於憔悴,眼眶一片青灰。
氣急敗壞坐公車回家。
一進門見到侄子,又是幾個嘴巴子抽上去。
張蘭在屋子裡陪著孩子睡覺,稍微懈怠一點,沒想到孩子姑姑又開始打李天昊。
等到發現的時候,李天昊就著開著的門,跑了。
張蘭做親奶奶的能不著急嗎?
厚衣服都沒穿一件,跑出去追。
整宿整宿帶孩子,又得時時刻刻提防大女兒打孫子,她身體本來又有毛病。追出去一找就是一個小時,李天昊畢竟小,他不懂得你大人擔不擔心,他只曉得回那個家就要捱打。
張蘭這一身的病,哪個毛病都是得精心養著才能好的,外頭冷風一吹,一著急。
孩子是找回來了,人又躺下了。
晚上李京京又去找曾琪麻煩,她就是不出這口氣能憋死。家裡有老孃坐鎮,她放心得很。
張蘭一個人在家,渾身難受得厲害,也懶得做飯,隨便搞了碗油茶和蛋糕糊弄孫子。屋子裡外孫女哭,她又連忙跑進去,弄完孩子出了一身的一頭的汗,那汗就順著臉往下淌。
寒冬臘月的,她熱成這樣。
下一秒,張蘭剛把孩子打點好,聽到孩子又哭了,她想去看看,只覺得眼前一黑。
人咣噹一聲砸地上了。
躺著躺著。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睛。
張蘭病了。
又又又病了。
脖子上有個大窟窿,免疫力時刻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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