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不會品茶。
誰喝這種東西?
哦,她爺喝。
喝那種幾塊一包的茉莉花茶。
茶水順進喉嚨,呃。
“有點苦。”李妍品了半天,擠出來這麼一句。
李景輝:“……”
這是好茶!
怎麼就得出來一個苦的結論?
李妍實在坐不住,人家父子敘舊,她留在這裡幹什麼?
起身:“我去廚房幫幫忙。”
李景輝覺得去幫忙也挺好,不然你說坐在這裡,影響他和兒子談心。
李響端著那茶杯,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他說:“你是這家的保姆還是主人?”
李妍一臉問號看向他。
什麼意思?
“不不,都不是……”她回答。
那肯定兩個都不是。
“不是你幫什麼忙?”他問。
李妍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來。
如坐針氈什麼感覺,這回她算是感受到了。
李景輝:“……”
“聽說你去上財會課了?”李景輝見李妍不走,只能找話題和她聊聊。
李妍頂著一臉尷尬,覺得自己坐在這父子身邊就像是個巨大瓦數的電燈泡。
“是的李叔叔,覺得還挺有趣就去學了。”
李響翹唇:“不是你天生對數字敏感,腦袋瓜好用被迫無奈才去學的嗎?”
李妍連連擺手,嗆得一臉通紅,站起身。
這沒有啊!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李景輝:“……”
“別總調侃李妍,你比她大按照歲數來說都算她大哥了。”李景輝教訓兒子。
廚房隋竟波撕著白菜,將白菜撕得一條一條,氣不打一處來。
小保姆:“……”
其實覺得她礙眼,她現在就可以消失!
每回大哥回來,阿姨就會上演變臉!
隋竟波只覺得客廳裡傳出來的笑聲特別刺耳,理了理情緒,笑呵呵從廚房走出來,看向李妍說道:“妍妍啊,正好你來了,幫阿姨和個面吧,你李叔叔總說你蒸出來的饅頭和我蒸不是一個味兒。”
李妍麻溜答應。
“我去一下。”
李妍一走,李響那臉上的笑容眼見著淡了一些。
李景輝藉機說兒子:“當哥哥就得有當哥哥的樣兒,總調侃她做什麼?李妍出身和你們不同,能走到現在都是靠人自己的努力,你如果能幫就伸把手,不能幫也別調侃。”
李景輝不太喜歡這種所謂的調侃,他自己也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很清楚那種語氣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也是還當李妍是幾年前在家裡做小保姆的那個敏感孩子,會格外注意到孩子的自尊,想去維護。
李響就是喝茶。
李景輝費心費力找了半天的話題,見大兒子怎麼樣都不搭茬,實在沒辦法,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開始數落李響。
果然,數落還是擅長的,夸人太難了!
廚房裡,隋竟波呵呵笑著:“你看其實順序不都是一樣的,你李叔叔的嘴就是有毛病。”
李妍:“……”
哪裡一樣了?
明明就不一樣!
攥這那麵糰,使勁揉來揉去,李妍可沒敢去教隋竟波怎麼揉麵。
隋阿姨發麵,發好以後拿出來就揉,揉完直接上鍋,中間缺少了一步排氣,缺少了一步醒發。
所以蒸出來的那個饅頭……死沉死沉,若是放上兩天,拿著饅頭砸人,都能將人的腦袋砸出來一個包。
揉揉揉。
隋竟波這個過程也不太集中注意力,一會兒這一趟,一會兒那一趟。
反正每次回來都更焦慮。
李妍想,這叫什麼?
自找煩惱!
小保姆幫李妍把饅頭放到鍋裡,準備去開火,李妍叫住她:“讓饅頭在鍋裡醒發十分鐘再開火。”
十五分鐘以後,那饅頭在鍋子裡逐漸變膨脹了起來,越來越大。
小保姆一臉驚喜:“我和隋阿姨從來沒發過這麼成功的饅頭,也能蒸起來但好像比這個低點……”
“你醒一醒就好了。”李妍說。
隋竟波皺眉:“一樣的程式,哪天發的饅頭不是這個樣兒?”
說她不會發面,這不是瞧不起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