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鵬飛很抗拒身邊的人總是提起來李妍。
父親過世的時候,姑姑說姑父說,那時候他人很無助,聽就聽了。
聽進去的都覺得是暖心話,可一樣的話總是有人不斷重複,他就覺得有點煩了。
就因為李妍混出來了,所以李妍放個屁都是香的是吧?
他沒打算借二姐的光兒,他二姐怎麼本事和他有關係嗎?
為什麼要將他和李妍擺在一起?
煩著煩著還是持續不斷有人講,這種煩就變成了牴觸。
他喜歡馮曉晴,可馮曉晴跟過別人的事情都是李妍扯出來的,怎麼能不恨?
你乾淨嗎?
你不乾淨憑什麼嘲笑別人一身屎?
顯到你了?
李鵬飛討厭母親這副聽風就是雨的樣子,咬著牙說道:“她那麼好怎麼理都不理你?不是她事事計較?她裝什麼人,她好你跟她過去。”
張蘭慌了。
女兒再好,她也不能跟女兒一起啊。
“鵬飛,你聽媽說,下回咱們還能遇上更好的,馮曉晴你姑父說也不行。”既然老二的話兒子不聽,那他姑父的話總要聽的吧?
誰知李鵬飛表情更惱了,嘰嘰歪歪:“我爸人是沒了,這個家還有我呢,別成天找個外人來當家做主!我認他他是姑父,我不認他算什麼東西!”
張蘭皺眉。
過去兒子不聽話,但這種不聽話僅限於吃飯吃菜有點挑,今兒嫌飯菜不合口,明天嫌棄沒有肉,但鵬飛從來沒有對張彥平不尊敬過,眼下這是……
“你以後少去我姑那,人家瞧不起咱們,咱們就離遠點。誰家不是賺錢過日子,用得著誰瞧得起?她家錢多能給我們花?我欠他們家的錢馬上也要還完了,從今往後別來往!你要是跟著他們學,咱們母子乾脆也斷了聯絡!”
李鵬飛扔下東西,轉身就走。
門摔得特別響。
張蘭精神狀態,有些萎靡不振。
丈夫活著她依附著丈夫,丈夫沒了,她就得依附兒子,不然真的回孃家去?
心裡是百般不情願,可曉得攔不住。
倒是盼著老李家這些人能給點力,把鵬飛說一說往回拉一拉。
可她不曉得的是,李鵬飛目前這種誰說馮曉晴不好就和誰幹的架勢,姑姑叔叔也是懶得說,人家也不是親爸親媽,誰管你那麼多?
日子是你家過,過得好過不好,跟人也沒多大關係了。
別人家過年熱熱鬧鬧,家裡人來人往,各種親戚登門拜年送禮。
誰家還能沒有幾個親戚,走親戚無非也就是帶著一盒幾塊錢的果子,感情感情越走越勤。
一棟樓大家都是熱熱鬧鬧,只有張蘭家,靜到掉根針都能聽到。
年三十上午,李奶奶腳底忙得開了花。
什麼活不是她幹啊。
好在和閨女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儘管晚上李慶香得回去陪公公婆婆,白天的時間自由,過來湊湊熱鬧也是幫幫母親忙活。
家裡不需要收拾衛生,農村環境就這樣,李奶奶自己不挑,外人也輪不上挑。
大灶裡熱水滾著方方正正的豬肉,一鍋白胖胖的饅頭剛剛出鍋,李奶奶拿著筷子沾上色素,往饅頭正中央那樣輕輕一點。
李慶香道:“還是你們住過來了好,我想過來騎個車子就能來。”
前些年就不行。
張彥平是獨子,過年這種大節日她必須同丈夫陪在公婆的身邊。
那時候孃家哪怕就住在兩小時以內的車程的地方,她也回不去!
平時也是,每天忙著上班,也沒有時間可以回去看看父母,現在就不同了,離得近,想回就回。
說道這個,還得感激父母肯挪動挪動。
李奶奶只是笑笑不說話。
不是因為心疼孫女,她根本不可能從老家到鋼城來,不是她鬧著要來,老頭兒也根本不會動地方。
鋼城千好萬好,卻總覺得老家更勝一籌,現在也是這種想法。
肉煮好了,李奶奶用筷子將肉紮上來,裝進盆裡,李慶香跟在後頭抱著酒盅還有饅頭,李奶奶家後院的小山坡上村裡人立了個小廟。
村裡的老人大多數都會選擇臘月二十八以後開始祭拜,入鄉隨俗嘛,李奶奶也跟著一起祭拜。
東西擺好,恭恭敬敬點香鞠躬。
李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大臺,躲在一邊將手上的小鞭給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