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時候,他心頭閃過的就是“條頓騎士團”這個充滿了傳奇虔誠,同樣也充滿了血腥暴力的名字。
歷史真的發生了變化,不過似乎又變得並不很嚴重,倫格心中這樣想著。
本就該在一一八九年逐漸成形的條頓騎士團,真的按照歷史的軌跡開始出現。
但是和歷史又截然不同的是,原本應該在東方建立起來的這個武裝修會,卻因為自己的出現,似乎要在保加利亞生根。
從這一年開始,在今後的十年中,這些德意志騎士會始終在聖母瑪利亞的名義下履行自己的職責。
直到十年後,當時的教皇英諾森才會給予這個騎士團更加巨大的榮耀和地位,那個時候又會是什麼樣子呢?倫格看著桌子上德國人提出的條件暗暗揣測著。
說起來他並不為這些未來的騎士團們操心,他更加關注的,是這個有些出乎他意料的變化,會對自己和羅馬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讓十字軍留在保加利亞?
用手指託著下巴的倫格,想到這個就感到好笑。
“這個條件絕對不會是奧托想出來的,這位王子也許會有些小詭計,但是卻絕對不會有這麼大膽甚至深謀遠慮的想法。”倫格覺得自己對奧托的評價並不苛責,那麼能想出這個條件來的,就只有一個人“阿爾烏希……”
倫格伸出手指微微揉動額頭,想到這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德國人,他就不由想起赫克托爾。
來自南方軍團的馳援說明赫克托爾的科尼亞之行已經見效,但是白化病人遲遲不見蹤影卻又讓他不由擔心起來。
如果說倫格需要能為他在宮廷中任勞任怨的馬克西米安,和能始終追隨在他身邊,伴隨他一起馳騁疆場的阿歷克斯,那麼他也同樣需要能為他做任何事情的赫克托爾。
至少,他需要一個能夠如阿爾烏希這種人一樣思考,更能揣測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的人。
“阿爾烏希,你究竟要得到什麼呢?”
倫格默默尋思著,他不相信那個德國人愚蠢的認為自己會接受這樣的條件。他也很懷疑,會有任何一位君主接受這樣的條件,那麼阿爾烏希究竟要得到什麼呢?
倫格俯身看著桌子上的地圖。
在他的眼前,是一片在這個時代還處於疆域混亂,甚至更多地方是不毛之地的大片未知的世界。
即便是那些不論是基督教還是其他文明已經觸及的地方,依然有著數不清的無人可及的地方。
保加利亞如同橫在羅馬通向東方前的一道屏障般拱衛著羅馬帝國的北方疆界,正是因為這樣,歷任羅馬皇帝都對這個國家有著難以形容的興趣,也真是因為這個,保加利亞和羅馬之間才會那麼紛爭不斷,糾葛不休。
倫格的手指在地圖上微微移動著,他希望能從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種尋找到那個阿爾烏希提出這個條件的脈絡。
阿爾烏希肯定知道,在保加利亞建立十字軍領地是絕對不會被羅馬所允許的,那麼他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呢?倫格心中反覆自問。
同時,倫格在心中不住的回憶著模糊的記憶裡,做為以德意志人為主的條頓騎士團,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情。
但是,一時間他卻難以想起和這個時候有什麼相關的事件,能夠說明阿爾烏希要做出什麼特殊的事情來。
“難道他真的想用做為一個武裝修士來傳播上帝的榮光?”倫格心底裡不由這樣想著,不過想想這個人,再想想他更加熟悉的赫克托爾,倫格不由對這個念頭嗤之以鼻。
如果說在倫格認識的人裡面,有人能把宗教和利益結合的更好,那麼赫克托爾就無疑是第一人選。
這個白化病人有時候肆無忌憚到,就差把“上帝意志不過是個幌子”說出來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倫格才能更加放心的把一些也許很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交給那個人。
至於阿爾烏希,倫格雖然並不熟悉這個人,但是就如同阿爾烏希從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腓力的影子一樣,從開始見到這個人,倫格就把他和赫克托爾歸為了一類。
所以,倫格絕對不會相信那位財庫官會只為了宣揚上帝的意志,就把自己和那麼多的十字軍投入到甘苦的修士會中去。
那麼,阿爾烏希究竟在想什麼?
倫格在地圖不住尋找著,當他的手指沿著保加利亞和羅馬邊境向著西北方向無意間掠過時,倫格的心中忽然微微一頓。
他仔細的看著那副由他自己精心手繪的地圖,雖然這幅地圖也許並不十分準確,但是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