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的人揪心不已。
曾經有無數的勝利,卻往往是在最後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驟然失去。不論是早為羅馬人所熟悉的凱撒還是君士坦丁,都曾經在獲得了權力之後,立刻投出了與他們之前的盟友的戰爭之中。
歡呼背後所隱藏的危機,讓很多人不由暗暗擔心,他們無法想象一個可能會陷入內戰的羅馬,將要遭受什麼樣的劫難,而一想到那些可能隨時會出現在海上的那些來自西方的十字軍時,這些為羅馬的未來殫精竭慮的人,就不由在心底裡期盼著不要出現他們所擔憂的局面。
現在,似乎是上帝聽到了他們的呼聲,一個雖然並不完美,卻可以讓羅馬避開可怕內戰的結果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這讓無數暗暗擔心的人為之振奮。
終於。隨著君士坦丁廳的六扇包銅宮門相續開啟,人們看到了並肩走出來的倫格和瑞恩希安。
在中午炙熱的陽光照射下,等待在宮殿外的民眾看到在一群貴族,將軍和祈禱者們的簇擁下,那兩位這個時候站在了羅馬最高頂峰上的人並肩站在臺階上。
在他們的身邊,兩位年輕的公主分別陪伴著自己的男人,這個場面讓所有人不由為之興奮。
再次響起的高呼立時響徹聖宮上空,這個時候不論是祈禱者還是羅馬人,都似乎從這兩個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期盼著的美好未來。
就在所有人都完全被這種狂熱包裹薰染的時候,有一個人卻始終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甚至到了後來,他乾脆悄無聲息的從一扇偏僻的小門中走了出去。
聽著一牆之隔的人們發出的激烈歡呼,赫克托爾的嘴角掛起了一聲似是嘲諷,又似無奈的淺笑。
不過他臉上的那個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看著在幾個近衛的保護下沿著一條頗為隱秘的走廊走來的那幾個人,赫克托爾立刻迎了上去。
“法蘭西斯大人,能見到您真是榮幸,”赫克托爾蒼白的臉上依然顯得頗為冷淡,只有一雙透明的眼睛,不住的在眼前的幾個人臉上匆匆掃視著。
法蘭西斯的出現的確讓赫克托爾感到意外,儘管他早已知道始終沒有出現的阿賽琳是悄悄的去與她的塞普勒斯艦隊會合,但是,他卻並沒有任何阿賽琳能把和法蘭西斯,從那個以森嚴可怕著稱的雷克雷監獄裡救出來的奢望。
但是眼前出現的一幕卻完全出乎赫克托爾的意料之外,而當他看到和他們同行的伊莎貝拉時,白化病人眼中的神色不由變得陰沉了起來。
不知道是出於偏見還是有他自己的理由,掌旗官大人對耶路撒冷女王始終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這一點幾乎是整個教團高層人盡皆知的事情。
儘管對伊莎貝拉從沒有過任何怠慢和失禮,但是赫克托爾對她的態度,卻也永遠是一種恭敬中的冷漠。
就如同現在一樣,在看到法蘭西斯終於安然無恙的歸來,而接著聽說這個巨大的功勞居然屬於這位耶路撒冷女王時,白化病人原本還露出的那一點點喜悅也立刻變得蕩然無存,他甚至用一種有些無理的神色在法蘭西斯身上不住掃視,似乎在尋找著這位為倫格在君士坦丁堡的最終成功立下汗馬功勞的智者身上,是不是有著什麼與之前不同的地方。
但是伊莎貝拉卻似乎並不在意白化病人的如此無理,她神色平靜的迎著赫克托爾奇特的眼睛回望過去,在略顯沉悶的氣氛中她的臉上洋溢著毫不掩飾的倨傲。
“請原諒我的無理,不過我必須要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難道雷克雷不是羅馬最難以攻破的監獄嗎?”
“當然,除非你在那座監獄裡有自己的內應,”伊莎貝拉冷冷的回應著赫克托爾的質疑,同時她回頭看了看似乎心神早已不在這裡的阿賽琳“當然,你還要擁有一支足以讓監獄裡的守軍膽寒的強大艦隊等在外面。”
“那麼請原諒我的多慮了。”赫克托爾忽然點頭然後向旁邊退開,當他看到阿賽琳興奮的向大廳邁步走去時,他忽然向前一步,用很低聲音輕聲說:“請原諒子爵小姐,您現在出現在那裡不合適。”
“為什麼?”
阿賽琳歪頭看著赫克托爾,她不能不承認,在倫格所有人的手下人中,這個白化病人是唯一敢於頂撞自己的。
“大人剛剛宣佈埃德薩的瑪蒂娜公主為他的合法妻子。”赫克托爾聲音平靜,同時他的眼神飛快的向法蘭西斯看去,當看到法蘭西斯明瞭般的點頭時,他微微長出了一口氣。
和其他人不同,當別人為眼前獲得的勝利雀躍歡呼時,另外一些人卻在為即將到來的更大的難題絞盡腦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