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你來了嘛。”周雪梅還有點撒嬌的樣子。母親說:“比上次又漂亮多了。”小胖子說:“她每天都在往漂亮里長。”母親說:“我兒子欺負你沒有?他是要欺負你了,跟我說。他聽我的話。我收拾他。”周雪梅說:“沒有呢。”看他母親的言行舉止,怎麼都不象是病人。她是接到小胖子的電話後才準備晚飯的,現在冷盤已經全做好了,熱菜也全部裝了盤。可見她手腳是麻利的。我說我餓了,吃飯吧。小胖子就支起了桌子。周雪梅就連忙端菜。
飯後,周雪梅協助母親收拾廚房,她是在極力討母親的歡心。就象她在吃飯時不斷地說“我媽做的飯真好吃”一樣,母親一直都在笑。兩人收拾好廚房,大家都坐在一起了。小胖子就拿出房產公司的廣告,指著上面的樣板房說:“媽,我買房子了。就在這不遠處。今天剛剛定下來。”
母親臉色一下子變了,問小胖子:“買房結婚?”
小胖子說:“是的。”
母親沒有看小胖子放在她面前的資料,陰著臉說:“結婚了你就不住這裡了?”
小胖子說:“不住這裡了。你跟我們一起住吧。”
母親哦了一聲,起身出去了。外面的小客廳放著她的床鋪,她就坐在床沿上。我們三人坐在裡面。小胖子連忙出去看看,是不是母親生氣了。母親就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也不看我們。
小胖子走進去,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母親不高興了。周雪梅小聲說:“我去給她解釋一下吧。”小胖子把她拉住了。也許他最瞭解母親,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弄得不好會出毛病的。周雪梅重新坐下,我悄悄問小胖子:“你媽,沒什麼事吧。”小胖子說:“但願沒事吧。”小胖子說話的口氣,有點把握不住。
我們小聲地聊天,說著房子裝修的事情。不多久,母親在外面嚶嚶地哭起來,抽泣的聲音很響亮。小胖子輕輕說:“壞了”,然後我們一齊出去,只見他媽滿面是淚,抽泣一聲比一聲響。小胖子說:“媽,你這是怎麼了?買了新房子,你應當高興呀?”母親說:“娶了媳婦忘了娘,真是的。你嫌我是累贅,不管我了。天啊——我該怎麼辦呀!”後面一句話是拉著嗓子嚎啕出來的,拖著悠揚的尾音。那傷心絕望的樣子,絕不亞於她失去兒子時的無限悲傷。
小胖子開始勸說母親。勸得越多,她哭得越厲害。後來就捶胸頓足了,變得又橫又潑,不講道理。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我們都沒辦法,只好幹瞪著眼。大家沮喪到極點。很顯然,母親是非常依賴小胖子的,離不開小胖子的。她把餘生的全部指望和情感都寄託在小胖子身上。她最怕的就是小胖子結婚成家,害怕自己成為被拋棄的人。所以,一聽說買房子,她腦子那根繃緊的弦就斷了。覺得那是危險的開始。縱使小胖子怎麼勸說,都無濟於事,她很任性很撒野地哭著。母親哭得聚精會神,一絲不苟。
65、歐陽打電話來,要趙德發去接她
大家正在一起玩耍時,歐陽打電話來,要趙德發去接她小胖子已經習慣這種日子了。可週雪梅沒遇到過。她很尷尬,臉青一陣白一陣,又氣又急,不知如何是好。見我們都無奈地站在床前,小胖子微微一笑,說:“這樣吧,你們先走吧。她一會兒就好了。”周雪梅說:“你能行嗎?”小胖子又說:“你們走吧,一會兒就好了。有事我會跟你們聯絡的。”我看出來,小胖子是自己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我們。我確實佩服小胖子的耐心。
我和周雪梅走了。出門之後,周雪梅長嘆了聲。不知是在為未來的生活擔憂,還是為小胖子母親著急。我說:“你要曉得小胖子將來對你怎樣,看看他對別人的母親怎樣,就知道了。”
周雪梅苦笑一下,突然改變話題,問我說:“張大哥,你也許比我更瞭解直德發,我問你一句話:你說我姐姐和趙德發會離婚嗎?”
我說:“不知道。你應當問他本人。”
周雪梅懊喪地說:“估計他們好景不長。”
我糾正她的錯誤表達。我說:“他們本來就不是好景。是壞景不長,好景長著呢。”
小胖子的母親連續鬧了幾天。她不是那種狂燥型的精神病人。她只是六神無主,思維混亂,情緒鬱悶。這幾天正是小胖子忙碌的時候,他每天都要抽空往外跑房子的事情,搞按揭貸款,辦理房產證,有一系列的手續要辦。每天回家後,就看到母親的情緒不對勁,哭笑無常。他簡直煩透了。當他給母親講不通的時候,他就只好走人。在我這裡坐坐,然後到周雪梅那裡過夜。那天晚上正好趙德發和周雪梅都在我這裡玩,他們得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