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天與東方凌海朝著走廊盡頭走過去,推開盡頭的門。一間白色的病房出現在兩人眼前,病房之中,東方若依然在持續沉睡。
望著那毫無意識的單薄的人兒。方之天閉上了眼睛。微微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決策者最怕立場被幹擾,無法做出清醒的決斷。如果若若的異能真的能夠得到發揮,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其意義無可估量。而面臨如此強大的不死者,假如他們是被裴羅嘉所控制的敵人,空見之塵似乎也是唯一的機會,但這其中到底蘊含了他多少的私心。目前付出的犧牲是不是真的值得,應海生猝死,各方面的壓力襲來。他所面對的,早已不是頭痛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時間過了下午六點。夕陽在山間依舊顯得燦爛。城市郊外的公墓山上。雅涵蹲在那一片墓碑前。神情有些茫然。
這個時間點上。過來掃墓的人基本上已經回去了。事實上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這邊基本也很少見到人。她是剛剛下班後過來的。女式西服、及膝的窄裙、絲襪、高跟,此時蹲在地上。繃得緊緊的。線條很是誘人。她有時候想。家明如果在這裡的話。或者就會很喜歡她現在模樣。家明不在這裡了。他也不再在這個世界上。可她還是希望他能在某個的方看上一看。
原本是打算下了班就回去陪淘淘吃飯的。吃完飯再帶著她出去看一場演唱會。誰知道下午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就神使鬼差的來了這裡。應氏三父子死了。她談不上有多高興。但當初發生在江海的那場追殺。對於曾經的家明來說有著某種階段性的意義。後來他們在一塊生活了三個多月。這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從那天開始。他放棄了生命中的光明和希望。走向死亡的泥沼。
但在這件事中。應氏父子發揮的影響幾近於無。那只是標誌。卻沒有實質上的意義。真正有實質意義的是他和靈靜的分手。是靈靜上飛機,沙沙上船的那一刻。因此對於這父子三人的死亡。她就覺得有些茫然。沒必要高興。也沒必要悲傷。她因為這件事而想來看看家明。卻又實在覺得事情不值一提。於是便在這裡發呆了許久。
這一處墳墓她自然是常來的,說說話,坐一會兒。秋天裡常常會有蒲公英飛舞過來,她將那些蒲公英一朵朵的擺在碑前,看著它們又被吹走,有時候吃到什麼好吃的東西也帶過來,有時候在碑前擺那些枯黃了的蒿草,有時候是四周吹來吹去的紙花,一切隨著心意,就像是對著最好的朋友度過一個寫意的下午,說說淘淘最近的事情。平平淡淡的。除了冬天,一般不哭。
跟靈靜說起來的時候是說等著他,另一方面。她更多的是感覺到:家明多半是死掉了。但在她來說,這也並非悖論,等待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也並非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情,她如今就是這樣執拗的堅持著這種心情。
“前面……前面跟你說過吧,方雨思的演唱會,今天晚上靈靜要過去客串表演了……打算帶淘淘去聽……應家的事情估計你也沒興趣的……本來答應了淘淘要回去陪她吃飯的呢,回去又該捱罵了……今天本來說好不是陪你,是陪女兒的嘛……”
她輕聲的說著,站了起來。群山之間,夕陽也終於從金黃轉成了橘紅。
時間是二零零四年七月十二日下午六點四十,葉氏武館已經關了大門,就在幾分鐘前,靈靜已經隨著朱利安等人的車輛離開武館,出發去往即將舉行演唱會的江海市新城體育館,如今葉涵正在裡屋整理一些東西,順便給還在醫院的妻子打電話,無論如何。這是女兒一輩子的大事,兩人都不想錯過。
“……手術嗎?沒辦法請假?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林醫生那邊呢,他不在那怎麼辦啊,今天可是靈靜第一次登臺表演……”
女兒的初次登臺居然遇上妻子醫院的突然加班,脾氣一向謙和的葉涵此時也不擴音高了聲音,有些無奈,正說著,有人在後面敲了敲門:“靈靜不在家嗎?”
“哦,靈靜跟她老師已經過去演唱會的新城體育館那邊了。你是方小姐派過來的嗎……等等哈……”略略回了回頭。此時天色微暗,外面武館那邊關了燈又拉下了大門。人影有些看不清楚,他說了一句,耳聽得那腳步聲似乎開始往外走,衝著電話道,“你看,方小姐都已經叫人過來催了,靈靜出門也有些晚,不知道狀態好不好……我過去你醫院那邊等你吧,你不是跟院長說過了嗎,反正林醫生他們趕過來你就撤……我去等你我去等你,就這樣了……”
掛上電話,外面的那人此時已經不見了,葉涵皺了皺眉,隱約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站在那兒好一會,準備朝屋裡走,可心裡的感覺卻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