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良”的無形箭給狠狠射中!
是,是他先心存不良,是他先企圖傷她,若不是他死,就換成她小命休矣……
“對不起。”他又變成軟綿綿的小動物,馬上反省低頭。
“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抱歉……”她也充滿歉疚。
“算了,上輩子的事了,早忘得差不多,你也不可以把這種老鼠冤掛在心上念念不忘!”這種仇,兩兩相忘最好,誰都別再指控誰——畢竟,他完全站不住腳。
“好。”她柔順應諾。
真沒想到,兩人的淵源,竟結得如此早。
日後,她若再偶發那場夢,應該就不再是恐懼了,夢中黑影套上狍梟的臉,說不定她還會飛奔過去呢。
不過,她不要忘記那段、那是他與她共有的回憶,雖然驚險無比,冥冥之中卻推動兩人命運之輪,鋪寫了後續再相見的機緣,若沒有當日他一咬,現今兩人又將變成什麼模樣?
他仍是那隻狂妄任性的惡獸,做著只顧自個兒爽快的殘殺壞事?
或是他早被神族收服,改過向善,不再胡亂傷人?嗯,這可能性太低,不列入思考範圍。
而她呢?
依舊獨自一人,對未來茫然未知,過著晝伏夜出的生活?
抑或她接受疫鬼頭子的邀請,被他口中所說,與同伴共居互伴的美好遠景所吸引,義無反顧成為這次疫鬼之亂的一員,然後,命喪另一批貔貅爪下?
太多種可能發生,有好有壞,有的代表一成不變的寧靜死板,她卻不由得感到慶幸……
為兒時的自己捱了他重重一口。
為了再度遇見他。
她心裡不斷有聲音在吶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不知他是否與她同感?還是認為他的苦難,全拜那一口所賜,所以心裡很是埋怨?
“你不會因為那件綠豆芝麻大的往事,就討厭我吧?”他一副很擔心她點頭的孬樣。是啦是啦,他就是擔心咬她那件往事,會使她排斥他、嫌惡他,將他當成殺人兇手在怕他!
“不會,我,不討厭你,永遠,都不會,狍梟,你是我,最重要、最珍惜,的人、要我,拿所有,東西,包括性命,去換,我都願意……”她仰頸,凝望他,瞳中有笑有淚,綻開美麗燦顏。“我愛你。”
世上真的有言語,可以教人動容,聽進耳裡,酥了骨,甜了心,每滴血液都在翻騰躁動,身體好熱,激動亢奮的情緒源源不絕而來。
她愛他!她說了她愛他呀呀呀——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實,被她深刻愛著的他又不是蠢物,哪可能現在才露出“呀?有這麼一回事?我之前都不知道耶”的白痴醒悟,他知道她愛他,他更是深刻享受到她給予的愛情,只是他沒想過,親耳所聞,竟仍是讓他狂喜振奮……
可惡,不能伸手把她抱緊,不能像個呆子將她舉到半空中轉圈圈,不能狠狠狂吻她,啥都不能的感覺好嘔——
她彷彿感受到他的飢渴,踮起腳尖,主動啄吻他的唇,他逮到好機會,馬上加深它,吮著,貪著,像久旱逢甘霖的渴水旅人,不想放她走。
“生死相隨的感情,竟也會發生在一隻惡獸身上,足見萬物有情,誰都無法離情而活,呵呵。”
濃雲湧至,潮菸白濛濛籠罩半座凌雲峰,隱隱帶有彩光,山頂完全不容外界窺視,由下方仰首望去,只覺山嵐瀰漫,吞噬峰頂,殊不知是神族騰雲駕霧,飄然緩降而來。
熟悉的笑聲,除老仙翁外,不會有誰這麼愛拿“呵呵”當語尾詞在用。
“我倒不認為這是生死相隨的表現,惡獸就是惡獸,記憶未清,他仍是牢記惡性,以及血的滋味。”雲霧裡,另道聲音淡淡的,沒有半分起伏高低。
“他當貔貅也沒當得多糟呀,呵呵。”幾十年不也相安無事。
“那是因為貔貅厭惡血味,他不得已才碰不得血腥,然事實證明,惡獸狍梟的嗜血殘暴並未完全根除。”這次開口的聲音,似男仿女。
“說是嗜血殘暴也太嚴重,我倒覺得,是兩隻公貔爭奪地盤,眾所皆知,貔貅地域性強,吵吵架而已嘛,呵呵。”老仙翁試圖粉飾那場爭鬥。
“吵架?他幾乎要把碧貔給撕爛了。”請別太輕描淡寫。
“幾乎嘛,既是幾乎,便代表還沒,這孩子的爹孃搶在第一時間替碧貔施法,該接回去的部位都接回去了,也只差好好休養就能痊癒,實在毋須為此次事件,就抹殺這孩子和他爹孃的努力,呵呵。”
“碧貔是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