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順確實很忙。
西夏的歌舞,和別的地方是不同的,充滿了野性美。
舞女矯健的動作,輕盈的舞步,曼妙的身姿,讓李乾順看的目不轉睛。
伴隨著西夏特色的音樂,李乾順很是安逸。
他每日朝乾夕惕,處理朝政,累成死狗一樣,還不能偷閒享受享受嗎?
當然可以!
所以李乾順很享受!
剛張開嘴,讓宮女給自己塞了一顆剝了皮的葡萄,還沒等李乾順把葡萄咬住,就有探子急匆匆來報:
“陛下,果然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李乾順差點噎住,連忙問道。
“銀川駙馬把靈州衛指揮使陳世峰給殺了,並且還改靈州衛為復興軍!”
李乾順是個有戰略定力的皇帝,很冷靜的分析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那陳世峰喝兵血出了名的,早就有取死之道。改靈州衛為復興軍?復興大燕嗎?呵呵......”
“大燕哪裡是那麼好復興的,不過是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再探再報!”
慕容復殺了陳世峰,改靈州衛為復興軍,只是讓李乾順微微一驚。
一切盡在他運籌帷幄之中,無妨!
見歌舞不由自主停了,李乾順怒道:“為什麼停下來?小事而已,接著奏樂,接著舞!”
於是乎,歌聲再次響起。
舞女們再次舞起來。
李乾順抖著腿,搖頭晃腦,看著舞女白皙的小腿,覺得帝王之樂,果然極妙,樂的嘴都歪了。
正在這一派和諧的時候,探子又連爬帶滾的進來,氣喘吁吁道:
“新的訊息,大訊息啊,陛下!”
“又怎麼了?”李乾順問道。
“慕容復收孫天成和拓跋飛為義子,任命兩人為副都統,孫天成掌管步兵,拓跋飛掌管騎兵。”
“收義子什麼的......”李乾順正想說這也沒什麼,能算什麼大事,突然發現了盲點,瞪大眼睛道,“什麼,你說拓跋飛拜慕容復為義父了?!”
“是。”
“沒聽錯?是拓跋飛?”
“是啊,陛下!”
此刻,歌舞聲仍不休。
而李乾順,卻已經面色鐵青,勃然大怒道:“給朕停下來,唱什麼唱,舞什麼舞,給朕滾!”
樂師和舞女們嚇得面無人色,紛紛退場。
而李乾順,卻氣的渾身發抖。
那可是拓跋飛啊,是他的宗盟!
兩人的祖先,都是李元昊,雖然拓跋飛是小宗,但也是皇親國戚啊!
李乾順之所以不在乎慕容復的小動作,就是知道拓跋飛率領的一千鐵鷂子,是真正的精銳,慕容復不可能不用。
而拓跋飛,又是他李乾順的人。
有拓跋飛監視慕容復,關鍵的時候,繞開慕容復,聽候他李乾順發號施令,那麼慕容復就逃不過他李乾順的掌控。
慕容復武功再高,也不過是他李乾順的棋子。
可拓跋飛認慕容復為義父,這一下破了李乾順的局,現在李乾順壓根不敢信任拓跋飛了。
“混賬拓跋飛,辜負了朕對你的一片信任,該死啊!”李乾順咬牙切齒的說,“再探再報!”
“喏!”
李乾順來回踱步,思考該怎麼辦。
拓跋飛成了慕容復的義子,他掣肘慕容復的手段,就徹底無效了。
不多時,探子又跑來彙報了:
“不好了,陛下,大事不好了!”
“銀川駙馬帶著靈州衛的五千兵馬,去攻打野利橫淵的堡樓去了!”
“說是野利橫淵侵佔了士兵的土地,銀川駙馬要幫士兵們主持公道!”
李乾順驚怒道:“真的?”
“千真萬確!”
“慕容復!”李乾順徹底破防,暴跳如雷,“他把我們大白高國當什麼了?他為所欲為的後花園嗎?豈有此理!給朕調兵,阻止他!野利橫淵,是皇弟的人,實際上也是朕的人,怎麼能......”
李乾順話還沒說完,第二個探子就小跑著進來,高喊道:
“陛下,銀川駙馬已經帶兵打入野利橫淵的堡樓,野利橫淵一家,疑似被殺!”
李乾順眼前一黑。
出大事了!
李乾順已經可以想象野利家族的憤怒,可以想象党項貴族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