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殺豬般的哀嚎，終於結束，李憲這才走進船艙，看著床榻上面色慘白的童貫。

童貫滿身大汗，面無人色，彷彿被十個精壯大漢灌泡芙了一樣，生無可戀。

“義父，殺了我，殺了我！我現在活著也是受罪，我生不如死，殺了我吧！”童貫流淚道。

“我原本確實有殺了你之心，畢竟你背叛了朝廷，可是看到生死符發作是這麼可怕，我反而能體諒你了。”李憲道，“哪怕是我，真要中瞭如此可怕的生死符，也只能一死了之。你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熬不住也正常。也正是因為生死符如此可怕，所以慕容復該殺，那天山童姥也該殺！如此妖法和妖人，就不應該在這個世上存在！”

“義父，我太苦了，給我一個痛快吧！”童貫悲慼道。

“不，你不能死！我要你活著！官家已經有殺你之心，但有兩個功勞，可以保你不死！一是你身上的生死符，等我召集天下道門，就可以用你來研究生死符，若能弄出破解生死符的解藥，你也有功勞！而等你的生死符解開了，你就去西軍裡面作戰吧，官家對西夏恨之入骨，滅亡西夏之心甚為堅固，他想為先皇一雪前恥。你要是能立下軍功，官家才會真正原諒你！”李憲冷冷道，“你已經背叛了朝廷，吃一些苦，也是你自作自受！”

聽到自己當了小白鼠之後，還要當炮灰，童貫心中頓時無比後悔。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為了上進，拜李憲為義父。

不拜李憲為義父，他就不會進入皇城司。

不進入皇城司，他就不會接到監察慕容復的任務。

不監察慕容復，他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更早的話，他就不該把自己閹了。

悔！悔！！悔啊！！！

“我的兒，我知道你還背叛了朝廷一次，幾天前，你洩露了朝廷要圍剿燕子塢的訊息，是不是？”李憲注視著童貫，又說道。

童貫瞳孔一縮，久久無言，這已經是預設了。

“果然瞞不過義父。”童貫苦笑。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阻攔嗎？”李憲道。

“不知道。”童貫道，“難道義父是為了引蛇出洞？”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主要是我透過你和慕容復的書信，發現慕容復有一個遍佈大宋的情報網，類似皇城司。我打算順藤摸瓜，故意偷偷放那人出去，可惜慕容復這個機構居然頗有實力，果斷壯士斷腕，我除了知道這個機構叫錦衣衛之外，什麼訊息也沒有查出來。”李憲陰沉著臉說，“這慕容復也太狂了，還沒有打下一塊地盤，就敢建立類似皇城司的機構，他這是已經把自己當皇帝了啊！我的兒，我知道你還有很多訊息沒有洩露，現在快到蘇州了，你可以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童貫猶豫不決。

李憲沉聲道：“我的兒，只有朝廷才是真正的參天大樹，朝廷沒有發現慕容復的小動作的時候，他還能鬧出動靜，如今朝廷發現了他的動作，他必敗無疑！就算我這次行動不利，但朝廷裡高手如雲，有百萬大軍！朝廷可以失敗一百次，但慕容復失敗一次，就是身死族滅了!該往哪邊走，你可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