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皇宮。
段正明和段正淳兄弟相對而坐。
他們兄弟親如一家,共用一個繼承人段譽,段正明也早有禪讓皇位去天龍寺出家之心。
因此他們倒是兄弟齊心,比後來明朝的朱祁鎮和朱祁鈺強多了。
本來段正明都打算卸了擔子,讓皇太弟段正淳繼位,自己去天龍寺研究六脈神劍和枯榮禪功,追求修行上的更高境界。
可是宋朝和遼國接連發生的驚變,讓段正明意識到這是一個多事之秋,大理國未必能夠置身事外,實在不是交班的好時候。
他身為段正淳的兄長,也是大理段氏俗家第一高手,值此風雨飄搖之際,就要穩定大局,然後再考慮扶段正淳上馬,送他一程。
此時,大理段氏也收到了慕容復所發的請帖,慕容復赫然邀請段正明和段正淳一起參加少室山武林大會。
身為大理皇帝,段正明表面上是無為而治,實際上內藏乾坤,對各國的情報不能說了如指掌,但也基本清楚。
“淳弟,你這位好女婿可非同小可啊!”段正明說道,“宋朝能戰的太監李憲進攻燕子塢,已然是折戟沉沙,如今宋朝內戰,你女婿又是大理銀川駙馬,還是大宋第一直臣慕容彥逢侄子,營救了範純仁等大臣,遼國南院大王蕭峰其實就是之前的喬峰,是他的義兄。這外勾西夏,連遼國,又以淳弟你的女婿身份,介入我大理,盤踞大宋東南,當真是一條潛龍啊!”
“他當初向我國買馬,恐怕真是要組建起兵,以為崢嶸之資,奪鼎之本!”
段正明知道的情報有限,並不知道慕容復和三國太后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雨恨雲愁,但就段正明掌握的訊息,他已經判斷出,慕容復實在是一條蟄伏的潛龍。
這條潛龍值此風雲際會之時,恐怕會上演“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段正明不是什麼雄主,卻也當了幾十年的守成之君,帝王心術高深莫測,別人看不透慕容復的一些舉措,段正明隔岸觀火,卻也洞若觀火。
段正淳苦笑道:“皇兄,當初我這女婿對我說,下次來大理,可能帶著十萬兵馬,我以為他是開玩笑,現在看來,此語亦非是玩笑話。”
段正明道:“這慕容復,我看他有吞吐天地之氣魄,包藏宇宙之雄心,他審時度勢,趁亂而起,怕是一個曹孟德那樣的人物。偏偏他連娶了我大理段氏五個郡主,與我大理段氏實質上是聯姻關係,對我大理段氏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段正淳無奈道,“宋朝兩帝並列,欲逐鹿中原,西夏遼國緊隨其後,大理吐蕃豈能安然?”
當今世界的局勢,已經到了世界大戰一觸即發的邊緣,起因就是宋朝兩帝崢嶸,給了境外勢力干涉的契機,遼國西夏宋朝全混亂起來,大理和吐蕃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不站隊就會被雙方一起攻擊,畢竟遼國西夏又不傻,不會允許有“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發生。
段正明拿著慕容復的請帖,嘆息道:“而此番少室山武林大會,怕也不是什麼好事,但我們還是要參加。沒辦法,他慕容復是我們大理段氏的女婿,我們不能不給面子。況且,我也想去中原看一看,親自調查一番局勢,然後制定我們大理段氏的戰略。”
段正淳吃驚道:“皇兄打算親自去?”
段正明點點頭道:“是,讓譽兒以太子身份監國,你我兄弟,同去武林大會。”
“也好。”段正淳說著,卻想起了自己的老情人們。
此去中原,或可竊玉偷香?
......
天龍寺。
葉二孃一身素衣,跪在佛像面前。
枯榮禪師面無表情,沉聲唸誦《佛說長壽滅罪經》:
“爾時普光正見如來。告顛倒言。世間有五種懺悔難滅。何等為五。一者殺父。二者殺母。三者殺胎。四者出佛身血。五者破和合僧。如此惡業。罪難消滅......”
這段話,翻譯出來就是,一位叫普光正見如來的佛祖對一個懺悔的女子說,這世界有五種大罪,是難以消滅的。
第一是弒父,第二是殺母,第三是殺胎兒,第四是出佛身血(例如提婆達多用石頭砸的釋迦摩尼腳上流血),第五是破和合僧(泛指一切分裂集體,破壞集體的行為)。
這五重罪,是幾乎無法饒恕的五種罪孽。
而聽到“殺胎”二字,葉二孃想起那些被自己殺害的嬰兒,只覺得霎時間好似陰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