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是腦袋上有戒疤,背後也有九個戒疤,從背到腰,有銅錢大小。
卻是當年葉二孃不知出於什麼想法,在嬰兒虛竹的背上,屁股上,都烙下了九個戒疤,嘖……那得多疼啊!
如今,這一共十八個戒疤,是最好的身世證明,一如蕭峰胸前的狼頭。
蕭峰和虛竹,一個有紋身,一個有煙疤,到了後世,怕是沒資格進廠打螺絲。
“這和尚的屁股上,還有九個戒疤,但脫褲子有傷風化,就不展示了!”慕容博道,“葉二孃,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兒子,你是我兒子!”葉二孃悲欣交集,跑上前,一把抱住虛竹,撫摸著虛竹背後的戒疤,“是的,是的,位置都沒錯,是我當年親手燙的戒疤!兒啊,為娘找你找的好苦,好苦!”
葉二孃說著,嚎啕大哭,彷彿要把這些年的心酸委屈,都給說出來。
眾人見此情景,雖知葉二孃無惡不作,壞事做盡,但是這舔犢之情,這慈母之淚,依舊是令人唏噓。
人群中,喬裝打扮的段延慶看著這一幕,也是百感交集,心中想想:我找到了自己的兒子,還見到了自己的孫子,他們都很好,我卻不能與他們相認。老二也找到了自己的兒子,也相認了,但相認即是永別。紅塵之事,不過如此。一切為有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段延慶的佛學修為本就很高,畢竟大理是佛國,段家人出家為僧也是傳統。
此番段延慶接連遭受觸動,一時禪心大起,決定等協助慕容複稱帝后,便捨棄所謂的榮華富貴,出家為僧,他一生惡貫滿盈,袈裟也應當是黑色的。
披黑色袈裟,隱居廟宇,青燈古佛相伴,了此殘生。
卻說場中的虛竹,整個人都懵了,反應過來,看著葉二孃,失聲道:“你……你真的是我娘?!”
“二十四年,你被惡人搶走,娘找了你足足二十四年啊!”葉二孃哭道,“你背後的戒疤,屁股上的戒疤,都是孃親手為你點的,只因為你爹是一位高僧大德,是少林寺方丈!”
“爹……娘……”虛竹看著葉二孃,看著玄慈,一時風中凌亂。
虛竹從小是孤兒,能與父母重逢,這固然是人生之大喜事,可是他縱容不認得葉二孃是誰,卻也認得玄慈是少林方丈,他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親爹是少林方丈。
而且,他也想不到和尚會生子。
“孩子,爹對不起你……”看著虛竹母子,玄慈長嘆一聲,走上前,“沒錯,我是你爹,她是你娘,我們一家,團聚了……”
“爹,娘……”虛竹終於也落下淚來,和葉二孃抱頭痛哭。
玄慈站在一旁,神情悲慼,他知道自己一家三口重逢之日,亦是自己一家三口家破人亡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