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了。
等周以辰洗完了腳進屋時,謝威已經脫完了衣服躺在了自己的被窩裡。
“你睡炕頭吧,炕頭熱乎,”謝威整個人陷在厚厚的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我蓋我哥的被子,你將就著用我的吧。”
周以辰看著兩床褥子間,一條寬出二十厘米的空隙,沒有言語,直接拽住自己褥子的一頭往謝威那邊靠,直到兩人的褥子邊緣嚴瓷合縫,沒有一絲縫隙。
“幹嘛呢?”謝威察覺到身邊的動靜,不得不撐開眼皮,“我睡覺不老實,翻跟頭打把勢的,再碰到你……”
“那邊太熱了,我怕睡不著,”周以辰脫掉毛衫赤著上身,寬肩窄腰,溝壑明顯的胸腹肌肉裸漏無疑。
“……那咱倆換換,我睡炕頭,你上這面來睡,”謝威從被窩裡坐起來,穿著一件黑色小背心。
周以辰探究的視線自謝威身上慢慢劃過,落在那張有些微不自在的臉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那邊太涼了,我怕睡不好。”
“……你事咋這麼多,”謝威悄聲嘀咕著,目不斜視的盯著被面。
“你說什麼?”周以辰換上睡衣,將自己的衣服摺疊得整整齊齊,擺放在一旁,與謝威那邊散落成一團的衣物行成鮮明對比。
“……沒什麼,快睡覺吧。”謝威拽了拽自己的被子,重新鑽進了被窩。
“你覺得我如果真想做什麼,這二十厘米的距離能擋住我嗎?”
周以辰自言自語般,聲音本不大,聽在謝威耳裡卻如響雷一般,簡直是精準打擊。
“我、我可沒想啥,你別多心啊……”,謝威被戳破心事,當即爭辯道。
“是嘛,”周以辰盯著謝威倔強的後腦勺,像是分析案子般條理清晰,邏輯縝密,摸著下巴道:“地點不合適,開了半天的車,也沒有精力,明早還要趕路,怕你吃不消……”
地點不合適?我家炕頭不合適,我家廁所就合適了?
沒有精力?沒有精力你大爺的還堵著老子又親又摸,老子都讓你親的缺氧了!
怕我吃不消?笑話!老子人高馬大,身強力壯,身經百戰的,還能吃不消?
謝威心裡瘋狂誹謗,面上卻沒漏分毫,指使著周以辰把燈關了。
村子裡不比城裡那般繁華,晚上天色黑下來後,幾乎沒有人在外面閒逛,家家閉戶不出,寂寥的夜色下,間或響起一兩聲狗叫。
周以辰不知是真沒精力還是顧及地點不合適,直到謝威迷迷糊糊睡過去,也沒等到這人有什麼小動作。
待謝威再睜眼時,看到的就是周以辰放大的臉,兩人近得幾乎能數清彼此的睫毛有幾根。
外面天色漸亮,周以辰還睡得深沉,呼吸平緩。
謝威輕輕動了動身子,被兩床被子壓的難受,周以辰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到了謝威被窩裡,還把自己的被子也壓到了兩人身上。
單人被本就不大,一個人蓋還有富餘,兩個人就有些小了,所以現下的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的,腿挨著腿,胳膊挨著胳膊,隔著周以辰的睡衣,那種人體的溫度好像能透過這薄薄的布料傳遞到他的面板上。
“路上慢點開啊,到家和媽說一聲……”
“小周下次有時間再來呆幾天,等天熱了,能玩的就多了……”
伴著李豔芹的一番囑託,周以辰和謝威開始了年後的返程,車上還有要去南寧導車的宋蘭母子。
謝威坐在副駕駛,和後座上的宋蘭閒聊,宋蘭的兒子十一歲,長得像棵豆芽菜一般瘦小,比起同齡的孩子要沉默一些,上車後就偎在媽媽身旁,聽大人聊天。
“婚姻這種事啊,看開就行了,彆著急,有緣早晚能遇見,”宋蘭自己有一段失敗的婚姻,對此感慨頗深。
“李姨對你的婚事是挺急,其實沒必要,兒孫自有兒孫福,結了婚又能咋樣呢?你看看身邊這些離了的……”
謝威聽得心裡連連點頭,正是如此,結婚又有什麼保障呢?結了又離的也大把大把的,真該讓他媽多看看身邊那些婚後感情不睦,雞飛狗跳的。
不經意的一瞥,開著車的周以辰正斜著眼睛打量他,見他看過來,也不露一點驚慌,故意挑了挑眉頭,沒有任何交流,又轉開了視線。
謝威盯了一會兒,周以辰沒什麼反應,眼睛看著前方,自顧自的開著車,看不出喜惡。
頓時謝威的心思開始活躍起來,這不會是生氣了吧?因為……提到了我的婚事?
“咳咳……其實不結婚也挺好,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