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戰車後部的車門開啟,從裡面下來了六名戰士,快步跑向指揮車的殘骸。
通!又迴盪起一聲並不如何響亮的槍聲,卻讓幾乎所有的藍蠍戰士驚得跳了起來。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淡淡痕跡,一端起自廢墟,另一端則消失在戰車開啟的車門中。藍蠍戰士們愕然看著戰車內部噴出的鮮亮而又巨大的火球,暫時空白的意識讓他們無法想象還在車內的駕駛員和炮手的命運。
子彈射來的陣地,正是在感應雷場的中央。面對計算得出的結果,另一輛戰車的炮手足足愣了幾秒鐘,才把已經填進炮膛的佈雷火箭彈撤下,換上了高爆彈。這東西對付步兵的威力雖然遠不如佈雷火箭彈,但是現在感應雷明顯已經失效,就只能使用這個了。
隆隆炮火中,原本的雷場被破壞無遺。從觀察鏡中看到的只是大片的濃煙和紛飛的亂石,根本看不出是不是炸中了人,但是炮手有種直覺,他這幾炮都落了個空。沒有人能夠逃得過反步兵地雷的感應,難道說,開槍狙擊的並不是人?
炮手忽然發覺自己雙手手心全是汗水,握在操縱桿上不住地打著滑,非常的不舒服。他用力在軍服上擦了擦,但是汗水卻越湧越多,怎麼都擦不乾淨。幾乎是發自本能的一陣惡寒讓他猛然將炮管偏離了一個角度,然後近乎於瘋狂地連續轟了幾炮!
炸中了!雖然觀察鏡中除了塵土依舊是什麼都看不見,但是炮手就是有這種感覺。他的心臟瘋狂地跳著,胸口處好象橫壓著一塊巨石。
戰車猛烈噴吐的火力終於停了下來,車門開啟了狹窄的一條縫,六名藍蠍戰士立刻蜂擁擠進了戰車狹小的車廂。天知道那個極度危險的狙擊手是活著還是死了,沒人願意留在毫無遮擋的野外,即使戰車內部也不是絕對安全,也沒有人敢再試圖收拾同伴的殘骸,更沒有人想到要去求證對手的生死。
戰車的門勉力關上,隨後它就原地掉頭,加速脫離,將兩輛燃燒戰車的殘骸拋在了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碎磚和焦糊水泥塊構成的廢墟忽然動了動,幾顆水泥塊翻落了下來,然後從廢墟中伸出了一隻全是鮮血和硝灰的手。這隻手有些僵硬而且艱難地推開一塊塊碎石,摸索著周圍的環境。
另一隻戴著暗黑龍騎戰術手套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這隻滿是血汙的手,將蘇從廢墟中拉了出來。
“被戰車炮震了幾下,沒什麼大事。”蘇虛弱地笑了笑,拉起了面罩,吐出一口粘血的痰,活動了一下身體,說:“今天的運氣真差!”
“如果讓我說,你是運氣太好,才沒被一炮轟成碎片。”恩佐一邊說,一邊遞給蘇一個水壺。這個全鋼製成的水壺相當精緻,也相當的小,壺面上雕印著一個鷹頭。
蘇也不客氣,接過水壺一口喝乾。裡面的水有些苦澀的腥氣,蘊含著豐富的養份和刺激肌體免疫力的激素,還有廣譜抗生素。這是暗黑龍騎的戰地營養液,價格可不便宜。
蘇活動了一下身體,左肩和左胸處都傳來陣陣刺痛。這些傷和戰車炮無關,而是步槍給他留下的傷痕。能夠擊穿裝甲指揮車的特種子彈後座力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以蘇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以及二階的防禦加成,都被後座力撞傷了胸骨。他估計,自己最多也就能夠再用那種子彈開上四槍而已。
恩佐簡單地掃了一眼戰場上的痕跡,就說:“應該還有一輛戰車。”
“跑了,應該回鐘擺城去了。”蘇一邊回答,一邊熟練地將步槍槍管和膛機拆了下來,換上原本的配件。
恩佐看到槍管的長度和口徑,眼角跳了跳,低聲罵了句:“格鬥域的瘋子……”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體質根本不可能使用這種口徑的狙擊槍。那些格鬥域的能力者甚至可以輕鬆地使用機炮,可是若論射擊的精度,那就叫一個慘不忍睹。上帝為你關閉了一扇門必定會為你開啟另一扇,反之亦然。當然,蘇狙擊的精度已經被中尉選擇性地無視了。
“什麼?”正在專心調校槍械的蘇沒有聽清中尉的話。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現在需要重新制訂一個計劃了,羅克瑟蘭的人可以為我們提供很大的幫助。”恩佐中尉拿出了戰術板。
一輛越野車疾駛而來,駕車的是麗,副駕駛座位上則坐著裡高雷。讓人矚目的是,越野車後廂裡堆滿了槍枝彈藥。越野車仿如脫韁野馬般的衝來,讓人不得不擔心後廂裡那些劇烈顛簸著的彈藥會不會爆炸。
麗和裡高雷一趕到,就加入了戰術討論中。恩佐的戰術板上顯示著鐘擺城的地形圖,蘇、奎因、恩佐、麗和裡高雷圍成一圈,商量著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