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思索的樣子,老人微微一笑,說:“是的,整整二十年了。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做個小小的實驗,以驗證一下你是否是我一直所等待的人。雖然我的直覺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老人打了個響指,地板隨即裂開,浮上一個銀色的工作臺,工作臺上放著一隻透明的玻璃皿。機械臂在臺上升起,把一個試管拿到玻璃皿上方,開啟。白色的低溫氣體從試管中瀉出,隨後一顆冰結的血液掉落在玻璃皿中。片刻之後,這滴血液已經化開,立刻展示出極為恐怖的特性,竟然象有生命一樣在玻璃皿中滾來滾去,甚至還會躍起。只是玻璃皿夠高,才沒有讓它逃出去。
看到那滴血液的瞬間,蘇立刻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血滴中的細胞擁有恐怖的活力,和自己身體中的入侵者十分類似。而且那滴血液在隱隱咆哮著,居然在向他發起挑戰。蘇手指一彈,一滴屬於自己的血從指尖飛出,掉落在玻璃皿中。
兩滴血液立刻象兩名兇悍的騎士般對沖,狠狠地衝撞在一起,居然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細胞層級的絞殺極為兇殘,血珠象沸騰了一樣,但激戰轉眼間就已結束。一顆變大了一倍的血珠從玻璃皿中高高彈起,在空中變幻形態,如針般彈射而出,瞬間回到蘇的指尖,鑽入體內。
這場廝殺根本談不上勢均力敵,來自蘇身體的入侵者乾脆利落地斬殺吞噬了全部對手,並且把對方變成壯大自身的養分,然後全勝而歸,勝得完全沒有一點懸念。觀察了整個過程的老人也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戰爭。
蘇安靜地站著,在贏得這場微型戰爭後,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種所向披靡的氣勢,等待著老人的答案。
老人面色複雜,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二十年,我做了二十年的研究,連對貝薩因都語的研究都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在生命形態的研究上卻還是無法達到戰爭爆發前的水準。也許完美的造物真的是神一時興起的恩賜,在神恩耗盡後就再也無法恢復了吧。經過幾十年的研究,我本以為又造出了完美的生命體,卻沒想到,在真正可以稱得上完美生命的你面前,它卻是如此脆弱,脆弱得不堪一擊。”
老人的感嘆帶著歷史的滄桑,巨大的時間跨度更是讓人震驚。蘇忽然想起在哪裡看到過老人了,不是在意識深處,也不是在過往被刻意遺忘的夢境裡,而是在某張儲存完好的舊時代報紙上……老人的大幅頭像就印在那張報紙的第一版。
即使是和本能融合度達到35%,蘇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根本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你是羅切斯特……能力之父?”
老人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苦澀和無奈的笑容:“如果時間真的能夠回流,我一定不會去開啟能力的大門。可是命運是無法逆流的,如果不是我,也一定會是其他人開啟這扇災禍之門,這是無法改變的必然。”
沒有理會老人的感嘆,蘇只是盯著老人的影像,追問著:“你還活著?”
這個問題很關鍵,到目前為止蘇看到的僅僅是一個投影而已,並不是真正的羅切斯特……而且以太陽帝國生化技術之發達,別說整容,就是克隆都根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造幾個羅切斯特都完全可能。不過,結合所有的資訊,所有思維中樞全力解析的結果卻是,蘇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老人顯然陷入了昔日的回憶中,嘆道:“我是羅切斯特,但你也可以說羅切斯特已經死了。在舉行新聞釋出會的當天,我就感覺到強烈的不安,所以已經提早做出了安排,把包含著我完整基因和記憶的大腦備份分別放到了幾處秘密備用基地中,然後才去參加了新聞釋出會……我本來以為在釋出會上會遇到政府或者是其它國家派出來的殺手,沒想到,等來的居然是一枚從天而降的核彈。”
突出其來的核戰爭幾乎摧毀了人類的文明,但文明的種子卻散落在遍佈各個大陸的秘密基地、地下掩體,以及為數眾多的私人防護所裡。衝擊波和烈焰摧毀了剛剛向全世界公佈了劃時代發現的羅切斯特博士,也摧毀了博士植入身體的一枚訊號發生器。而當一個星期接收不到訊號後,一個又一個秘密基地開始按照事先制定好的程式對大腦備份進行解凍,並且重新克隆博士的軀體,最終則是複製大腦和記憶。
這個過程複雜而漫長。
戰爭摧毀了博士設定的七座秘密基地中的五座,而蘇面前的這位老人則是來自於編號三的秘密基地的備份……備份和原本的羅切斯特沒有任何不同,甚至也繼承了博士擁有的近乎於神奇的預見能力。在能力體系整理完善之後,新時代的能力者都知道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