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等他從國外學成歸來的時候,他們的孩子已能喊爸爸了。學院早為他安排好了寬敞舒適的住處,劉平也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從她父母那裡拿回一些生活用品,本來,他們一家會像學院裡所有的教授老師一樣,過上了和諧溫馨的幸福生活。

少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終於到了家。他是快樂的,卻也平靜得多,在外三年間,天天想著回來,似乎回來就是另一番境界,另一番生活。如今真的回來了,卻又不明白,究竟有什麼新的情境和生活等待她。

剛回家的晚上,他便與劉平伴了一回嘴。起因是極小的事情,她正在整理行李箱少華的衣物,他的那些衣服擺在床上,疊得高高的一沓,少華正在洗漱,能聽見他在收生間裡哼著一首她從末聽過的歌。劉平不小心地碰撞了一下,剛摺疊完好的衣物又落下來亂了。亂七八糟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他的一大疊沒有郵寄出的信。

應該說,劉平那時根本沒有其它的想法,在折看信的時候還滿心欣喜,自認那是他在身處異國它鄉時難以排譴寂寞寫給她的。她一口氣讀完了少華的信,都是少華寫給他的表妹曼娜熱情洋溢的信,那些信寫得纏綿悱惻感人之至。

他那自我舒發的情感,像一條綿遠不絕的長河,積累在他胸間的詩一樣的語言像水一樣噴薄湧出,他語無論次地讚揚了曼娜的美貌和令人傾幕的身姿,甚至還不厭其煩描途了他們Zuo愛那肉體的感覺,那種欲罷不能的歡愉,他不斷地陷入夢幻般的遐想。

他承認他雖然都已經結婚了,但曼娜的形象從沒有從他眼前、心裡消失過。

還有他為自己的急功近利感到可恥,更為自己的懦弱而給自己的心理造成的壓抑深感悲痛。

突如其來有打擊,像是一記悶棒,把劉平擊得頭昏眼脹,她迷迷糊糊地來回走動,在陽臺那狹隘的鐵欄杆走過來走過去,嘴裡胡說八道不知唸叨著什麼,嘴唇抽搐地亂動。

少華從衛生間出來時,劉平突然地大吵大鬧起來,噙著一包眼淚,嘶啞著嗓子,哽咽得說不成句。他有些不解,莫名其妙的怎發了這麼大的火,便說了她幾句。

劉平氣喘吁吁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揚著那些末曾發出的信開始漫無邊際地大發牢騷,劉平便使起了性子一副不肯饒人的樣子,與他叨嘮著沒完沒了。

終於,暴發了一場爭吵,而少華卻躲在房間裡,使勁地踢著桌椅做為回擊,劉平卻毫無察覺,堅定不移地說個不停,越說越是大聲,越說越是憤怒,把少華惹急了,他大聲地吼道:“你有沒有個完。”

劉平抹了抹嘴邊的口水,無所適從憤怒的她喘了口氣,用最惡毒的語言開始詛咒,反反覆覆都是差不多的詞。

一旦拉下了臉,劉平顯得比平時厲害了一百倍,什麼樣尖刻的話都說了,還說出一些再明確不過的暗示,連蠢笨的他都聽明白了,卻無法回嘴,只是一徑地發抖,咆哮,像野獸似的。可這初次的較量卻使他明白了,他不是劉平的對手,他的嘴是極笨的,說出話是極可笑而沒有力量。

從那以後,如果說他們從戀愛到結婚的時候,他們的嘴,是用來親吻的,而經過了久別重逢之後,他們的嘴,是用來吵架的。

五分鐘前,兩張嘴還緊緊地、深情地粘纏在一起,舌頭動情地、翻來覆去地攪拌,享受對方唾液的溫暖與溼潤,五分鐘後,這兩張嘴卻互將唾液轉化成惡毒語言,用另一種方式,將唾液歸還給對方,連本帶利,極盡所能地攻擊對方。兩個人精神與肉體似乎再也不曾交融、交叉,就慢慢地背道而馳,及至後來劉平的一次偷情敗露,兩個人的關係透過一段時間的迴旋後,進入惡性迴圈。

那時候劉平父親的權勢之根還深紮在學院裡,少華不敢輕舉妄動,一面感激老人家當年的提拔重用,一面懼他,這種矛盾心理體現在他的家庭生活中,慢慢變成了對劉平深一層忽視與淡漠。

極度的厭煩,竟使他那麼多年以來沒有向劉平攤牌,他僅僅是比較地沉默了些。其實,已經有很長時間以來,他都很少和妻子Zuo愛了。

劉平是報社的記者,她的職業早出晚歸,還要出門跑碼頭,而少華他基本是過著單身的生活。但是,劉平是何等樣的人?她發覺了不對,由於自知理虧,就格外有眼色,少華的沉默,很像是一種城府,似乎有什麼重大的舉動跟在後面。

劉平的日子便越過越是過得很不安,她等待著少華髮作。可少華就像啞了似的,無甚表示。

後來,劉平甚至以為少華是對此事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