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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林濤偷偷塞了一大筆錢給了曼娜家裡,讓他們風風光光地置辦了好些嫁妝。

那天,曼娜身披雪白的蕾絲婚紗,讓她的表姐表妹陪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家裡出來,只是曼娜看著怎麼也不像新娘,只因為她的臉確實太過稚氣,還是小女孩的樣子。

最壯觀的還是吃,請了華僑飯店的頭手大廚,帶著他的幾個徒弟,早幾天就忙著操辦起來了。前廳、中廳和後面的食廳並列排齊一張張八仙桌,湊到了人數就開席,一桌接著一桌。紅布蒙面碟碗都張貼著紅色的雙喜,林濤雙臂平展起來招呼著客人入席。

這些客人倒反而不敢隨便了,都站在圓桌的四周看著,看得饞涎欲滴,卻不敢率先入席,好像做客的人必須規矩點。

賢文過來開著玩笑推掇著眾人,大家一陣鬨笑,笑聲會使人變得隨便,一個個搶佔座位,拿起酒杯,有的要喝白酒,有的要喝白蘭地。有人脫掉了十分好看的外套,使得手臂的動作靈活點,有人把脖子裡的領帶拉拉松,好像那抽緊的領帶會妨礙食物的下嚥。白蘭地開啟了,白酒也倒滿了杯子,先上的冷盆被雙雙纖手搬上來了。

華僑飯店的大廚名符其實,很會做菜,也見過大世面,那幾只梅花形瓷碟裡的冷菜是紅黃藍白,五彩繽紛,襯得紅木圓桌像一個花壇似的:燻魚,羊糕,油爆蝦,白斬雞,幹切牛肉,滷豬肝,香菜肚絲,油煸青椒,菠菜拌茶幹,還有那紅通通的山楂糕,又酸又甜讓人見了垂涎欲滴。

新娘曼娜自然是在後面的廳上,坐在上首,兩張八仙桌併到了一起,圍著大紅緞盤錦花的桌裙,金線銀線閃閃發亮,肉香撲鼻熱氣騰騰。

酒瓶一同開了,滿屋子的酒香便四處彌溢,客人的幾懷酒一下肚子,場面就變熱鬧了起來,曼娜就感到兩耳轟鳴,透不出氣。這真正稱得上是烏煙瘴氣了,喝酒的人幾乎都會抽菸,煙霧和酒氣混合在一起,瀰漫在整個後廳裡,沒有通風裝置的後堂裡油煙紛飛。喝酒的人都在談天說地,每個人都想提高嗓門讓別人聽見,結果是造成了一片巨大的轟鳴,誰也聽不清誰講了一些什麼東西。

酒徒們就歡喜這種氛圍,一片混沌,天地合一,只管信口開河,不用擔心後果,因為誰也聽不清楚誰講了些什麼話,或者是誰也不想聽清楚誰講了些什麼東西。

曼娜覺得頭有點發暈,胸間堵得很不舒服,便起身離開了座位,躲在後面的衛生間裡,想吐又吐不出,只覺得肚子裡面攪動得難受,外面就有人吵嚷嚷著要林濤陪著新娘過來敬酒,就在那衛生間的玻璃窗的反光裡,慄聲玻璃上浮著淡白的模糊的一幕,一些身影,一片叫嚷聲,喧囂著像開了閘似的直奔而來,曼娜只好出來。

林濤讓人灌得一張臉赤紅紫亮,大汗淋漓地喘著粗氣,她急忙過去到了他跟前,手撫著他的胸口愛意切切地詢問要沒有事,林濤苦笑著,指著幾桌子人說不出話來,曼娜不禁豪情沖天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子,挨桌敬起了酒,雙手抿著嘴,來者不拒地接連長飲,而且款款風情笑得前俯後仰,兩隻腕上幾個扭花金鐲子,錚錚鏘鏘地抖響著。

她巡迴了一遍果然現了醉態,東歪西倒地做出了種種身段,婚紗的一邊的肩帶滑落到了手臂上,半邊Ru房也暴露無遺地呈現了出來,曼娜也感到了眾人的目光,自顧了一下,反而顯得更神氣。

林濤看來不行了,他早就醉癱如泥腳步踉蹌,曼娜強撐著扶著他上樓,剛一把他放倒到了新床上,自己也連累帶醉趴到床上去。新房裡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對紅蠟,蠟燭跳起一朵高高的火焰,一閃一閃的。

賢文跟著也上樓,見曼娜不端不正地歪斜在婚床上,去掉了外面的婚紗,裡面就一件雪白的無袖綢緞的襯衣,上身繃得很緊,像是故意地把一對Ru房突在外面,頭上還有扎著白色的紗巾,斜壓在波浪式的長髮上面,見賢文過來,曼娜笑了笑,掩著嘴,腰肢微微擺動,目光閃灼而頑皮,另有一種嫵媚。

“看你們沒喝多少,怎就醉了這樣了。”

他細聲地說。

這時的曼娜,一張嫩臉嬌紅欲滴,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突然之間開得粉雕玉琢,流霞溢豔。可對年近花甲的賢文來說,這款質地精良,時髦開放的婚紗不是裹住她的肉體,而是使她的肉體更加地散發出光彩、美豔和那使人昏迷的誘惑力。

雖然年邁眼花,這時也喝多了幾杯,胯下那棒棒騰起展伸一下,昏睡了的那東西竟也抬起頭來,像是年青那會兒瘋狂地脹挺了起來。他倚老賣老地搬動了兒媳婦曼娜的身子,眼躺在一旁的兒子醉醺醺地不省人事,身上壓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