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張開雙臂,把任玉巧整個兒緊緊地抱在懷裡,搖著頭說:
“不要說了,玉巧,不要說了,我真不該問你,真不該……”
任玉巧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說:
“兩個娃娃還小,這樣的苦日子,不知哪年哪月熬到頭。”
“會熬出頭的。”
“說說罷了,賣光了洋芋賣茶葉,茶葉都賣脫了,又得等秋後,才能收些東西去場上賣。一年到頭的,就是每一場都有東西賣,又能賣出幾個錢來?”
說起過日子,任玉巧一臉的愁苦。
安陽能說啥呢?
他也一樣窮。儘管他對往後的生活有著許多打算,可只是打算呀,八字還沒一撇,他沒資格說大話。
沉默片刻,他只得說:
“所以我想出外去打工……”
“快別說打工的話,”任玉巧厚實的巴掌一下掩住了他的嘴,“你媽一死,我就曉得你早晚要出去打工的。可這些天裡,只要一想到你要出門去打工,要去到那天高地遠的城市,在涼水井再也不能見著你,我的心就毛了,心裡亂得做啥子事都提不起勁頭了。”
“咋個了?”
“打工多苦啊!你看那些電視上報的,挖煤老二壓死的事情,一件跟著一件,沒個完。”
“我出去不挖煤。”
“幹啥都是掙的苦力錢,我不要你去。”
“那就只能一輩子窮下去。”
“我寧願窮,寧願和你一起在涼水井過苦日子。”任玉巧雙眼噙著淚顫聲說,“安陽,真的,你、你快親親我的傷疤。”
安陽見她說話間淚水都湧了出來,趕緊把她往起一抱,一口噙住了她的Ru房,似要吞下她溼潤的Ru房一般,心醉如酥地合著眼說:
“哦,玉巧,我不走,一時我還不會走……”
“那我們到林子裡去吧。”
“要得。”
任玉巧的身子貼緊了安陽,兩個人站在溪溝裡一動不動。
任玉巧的嘴巴湊近安陽的耳朵,輕聲柔語地說:
“姐好想和你做成一家子,姐好想和你在一個枕上睡。哦,安陽,我滿以為,和你好上一會,就可以緩解我心頭十幾年的火。哪曉得,嘗過一回鮮,我身上的火全燃旺了。安陽,好么弟,噢,姐是你的人,姐全是你的了,姐要給你,全都給你……”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柔柔地撫摩著安陽稀溼的軀體。
安陽感覺到自己忍不住進入了她的身子,一點也沒費勁,一點也不慌張。
太陽明晃晃地照耀著涼水塘的水面,水波輕搖著,漣漪盪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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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子裡的蟬鳴,漲潮一般喧鬧著。
一股清涼的流水,順著山水溝,沿著涼水河直瀉而下……
擦乾了身子,穿上衣裳,安陽和任玉巧雙雙坐在林間的樹陰下,靠著樹幹,吃了任玉巧裝在背兜裡帶上來的泡粑,喝著茶水說悄悄話。
安陽嘴裡啜著茶,把腦殼美美地倚靠在樹幹上,眼角瞅著任玉巧說:
“怪了,渴了,累了,我在屋頭也泡茶喝,咋就沒得你這茶好喝呢?”
“我這茶好喝在哪裡?”
任玉巧笑吟吟地問。
“沒喝,光是聞聞,就有一大股清香。喝到嘴裡,茶味濃,爽口,還甜甜的,特別提神。”
“你把這茶誇成仙水了。”
“不是誇,真好喝。”
“那我就沒白費勁。跟你說,這是我今年開春時節採的芽尖,在高山茶坡上摘的。想到要給你喝,我特意泡的。”
“怪不得。”
“你要喜歡,我屋頭還有,拿報紙來包點去。讓你天天喝著我採的茶,心頭也好記掛著我……”
話音未落,安陽慌張地一逮她的手臂,坐直了身子道:
“聽,玉巧,好像有人來了。”
任玉巧的臉也變了色,當即支身站起來,歪著腦殼,仄耳傾聽著。
春天安詳明亮的陽光下,涼水塘汩汩的流水聲中,隱隱約約地傳來陣陣忽重忽輕的腳步聲,似乎還有人在撥動著路邊的灌木叢叢。
任玉巧的眼珠一轉,悄聲對安陽說:
“當真的,有人在走來。哎,這當兒,會是哪個呢?”
“咋個辦?”安陽的聲氣裡透著驚慌。
讓人撞見他和任玉巧一男一女在涼水塘邊,那就跳進水裡也洗不清了。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