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動作這時忽然一滯,把酒壺從嘴上拿了下來,晃了晃,傳出了“咯啷……格啷”的聲響。
顯然酒已經被凍成了冰塊。
“覆霜!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酒被你凍成了冰棒,真是莫大的浪費!都這麼大了,還開這種玩笑!”
酒龍子拔開酒壺,往裡瞅了一眼,有些惋惜的嘆聲說道。
那女子說話了,他的聲音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當年的太白劍仙,竟然成了如今這步田地,還有了酒龍子這種墮落的諢號,真令人失望!”
對這種話,酒龍子近十年聽了太多,早已麻木的沒了感覺。
女子眼睛微動,又看向了他腰上那把賣相悽慘的劍,眉頭皺的更深。
“你們聊,我有重要事情,先走一步!”酒龍子說完身形一晃,憑空消失了。
女子看到酒龍子遁走,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暗自生起了悶氣。
崑崙子很會做人,關鍵時候還是不發一言。
李沐雪見狀似有所悟,看向凌滄笑說道:“凌兄,那位前輩是你的師父?”
凌滄笑搖了搖頭:“前輩提點過我幾招,但不曾答應收我為徒。”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我看你施展的那式劍咒有些熟悉!”說到後面,李沐雪聲音有些低微,餘光瞄了身旁的女子一眼。
風小邪在一旁面露懵然,一副不解困惑的樣子。
說話間,從下方又上來了四人,三男一女,男的衣著各異,但都極其講就,女子身穿織雲坊十年出一件的鎮店之寶“百香蠶雪衣”,從他們的身著就能看出,一行四人非富即貴。
他們在凌滄笑身後,唯一一張空桌上坐了下來。
凌滄笑對來的什麼人並不感興趣,也就懶得回頭觀望。
這時,在這第九層的另外一張桌子上傳來了低語。
“少主!那人就是楚決然,他是這次是奪魁的熱門人選,明天如有碰到,竭盡全力,千萬不可藏拙!”
這一桌,恰好是在凌滄笑的對面,所以他們說的話,雖極力的壓低了聲音,但是仍然被他極其敏銳的五感聽到了。
一瞬間,他的腦袋就像是炸裂了開來,嗡嗡作響,身上的殺氣不可抑制的狂湧而出。
手邊,桌子上的劍,劇烈的嗡鳴,瘋狂的顫抖,在顫抖中,開始自己寸寸的移出了劍鞘。
最後,在場所有人的劍,像是有了共鳴,竟然都開始顫鳴了起來。
這突發的變故,不但讓與他同桌的人大驚失色,另外三桌的人也都被驚動了。
“好強的殺氣!連我的劍都被喚醒,想要出鞘了!”
說話的是剛來四人中的其中一個男人,這人身著與其他兩人相比,顯得更加華貴,顯眼的是衣服上的金線幼獅刺繡。
只要懂穹武官制的就會知道,金龍,金麒,金獅,這三種顏色的獸類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它代表了三大治世的官職,王,侯,以及郡守,而現在這男子身上的是一隻金色幼獅,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殺氣產生的時候,必然會有想要殺的人。
現在這第九層的無一不是高手,所以人都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沖天的殺氣匯聚向了哪裡。
那之前開口的華袍男子又說話了。
男子掃了在坐的其他三人一眼,朗聲說道:“看來有人是和我們中的某個人有些仇怨呀!”
他身旁穿一身湛藍色,繡有插翅飛魚服飾的人接聲道:“宛兄說的有道理,不過我久居劍鼎閣,最近才承蒙指揮使大人厚愛,賜予‘遊奕使’一職,倒是不記得有什麼血仇。”
那人臉露傲然,顯然是對自己身份極為自傲,他說到後面,更是朝著窗外的的虛空拱了拱手,已顯示他對口中那指揮使的敬重。
說完,他看向了一旁那嬌美的女子,滿臉傾慕之色的說道:“宛妹當然更是不可能,‘九曜星宮’那是何等勢力,殺得人無一不是惡貫滿盈的大梟!”
女子露出了一個笑容,沒有說話,算是做了回應。
男子看到女子露出了笑容,臉上更是容光煥發。
“哼!”
最後一個身穿獸面服的男人聞言冷哼了一聲,毫無疑問,那男子兜了一圈矛頭最後還是指向了他。
他眼中厲芒一閃,身上氣勢陡變,接著就有一股波浪般的氣潮,向著背後的凌滄笑蕩去。
那是殺氣成潮。
兩人依然背對。
兩股殺氣縱橫的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