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謠不動聲色地施了施力,發覺扶不動他。視線不經意間又落在他手腕處,便見他鐐銬下的皮肉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可真是萬惡的舊社會啊!
她搖搖頭:“來人。快鬆了鐐銬,扶貴君上床休息。”
“諾。”阿晉即刻上前取來鑰匙,她這才注意到鑰匙竟就掛在床尾,他卻只得日復一日帶著著鐐銬,直磨得皮肉潰爛。
阿晉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鐐銬即開。
虞謠屏息:“丟出去,日後不再用了。”
話音落處,又兩名宮侍上了前,欲扶席貴君起身。
席貴君卻怔怔回不過神,眼睛抬起來,無力地望著她:“殺了我吧……”
虞謠心裡一搐。
與她後宮的一眾男子各有風姿不同,他的一張臉幾乎瘦脫了形,眼睛也黯淡無光,無光到幾近渙散,這是長久的折磨帶來的萎靡。
她覺得就算再怎樣罪大惡極也不該被這樣對待,他這副樣子讓她怎麼看怎麼難受,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柔緩:“朕沒別的意思,你好好養病。”
可他好似沒聽見,枯瘦的手伸出來,一把攥住她的裙襬:“陛下,殺了我吧……”
“你鬆手。”她伸手扯拽自己的裙子,兩旁的宮人也慌忙拉他,不管不顧地拼力想將他拽開。
虞謠看著他弱不禁風的樣子,連聲叮囑:“慢著些,別傷了他!”
可這一切他好像都無知無覺。
他只是竭力拽著她的裙襬,空洞的目光低低垂著,口中呢喃不止:“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他不知唸了多少遍,宮人才終於令他鬆開了手,七手八腳地扶上床。
一番折騰,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躺在床上再無力起來,但眼睛仍緊盯著她。
那雙死水般的黯淡的眼睛裡隱有淚意,但終是沒有流出來:“陛下……”
虞謠不忍再看他,別過頭:“素冠。”
素冠上前,她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