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人。”淑琴故意嘲諷地喚她。
蓓兒覺得這聲音好熟悉,回頭一看,沒想到竟是堂姐,她似乎胖了些,然而嚴肅依舊。
他鄉遇故知,就算以前有什麼“過節”,蓓兒還是感到十分驚喜。“嗨!堂姐。”蓓兒開心地問候,待淑琴走近才發現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勁,而且身上有股濃濃的酒味,她這堂姐向來都滴酒不沾的呀?!
“你怎會在這裡,大毛呢?”蓓兒好意地問。
雷震停下和他人的交談,望向突然出現的淑琴。
淑琴訕笑,醉眼掠過蓓兒和雷震,心底發酸,身子搖搖晃晃地說:“他娶我只是為了引誘你回臺灣,但你並沒有讓他的夢想成真,而我卻在不知情下成了犧牲品。”
“你在說什麼?!”蓓兒對這不實的指控感到納悶且意外。
淑琴冷笑,鄙夷的睨著蓓兒唾棄。“村子裡的人都在流傳你和開泰的流言,你知道嗎?那些村婦說是你騙了開泰的感情,取得他的土地卻嫁給別人,他才會娶我來報復!”
蓓兒驚愕,立即反駁。“這根本是……胡說八道,而且大毛不是這種人。”
淑琴陰陰地瞪視蓓兒,卻轉而柔聲對雷震說:“我的傻妹夫,你難道從沒有懷疑過三千五百萬是怎麼省下的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哈哈哈……”淑琴狂妄的嘲笑聲引得會場眾人注目。
“你別聽她胡扯!”蓓兒聽得火大,氣惱地對雷震說,但雷震卻是不發一語,神情變得僵硬。
此時錢開泰聽到喧鬧聲,這才發現他那個瘋老婆不知何時跑到樓下去了,而且還讓全場的人看她一人唱戲,成了笑柄!
苦惱之餘他看見站在淑琴身邊那個明媚動人的女子,不就是他的拜把妹子蓓兒嗎?唉!錢開泰心底有數,火速地奔下樓拉住淑琴。
“你喝醉了!唉,娶了你,真是家門不幸,讓你跟來是丟人現眼。”錢開泰大嘆,趕緊向蓓兒和雷震表示歉意。“真不好意思,她有酗酒的習慣,精神狀態也不太正常,到處鬧笑話。”錢開泰十分懊惱。
淑琴憤然甩開他的手,唾沫橫飛地破口大罵。“你才不正常,別以為你瞞得了我,你愛的人一直是蓓兒!”罵完又神經質地指著蓓兒叫。“憑什麼我的際遇會比你這個窮作者差?連雷震這麼優秀的男人都你騙得團團轉!”她發瘋似的叫囂,尖銳的挑釁言詞讓場面變得極尷尬。
“瘋婆娘,你在家裡鬧得不夠,出門也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錢開泰臉色難看地強行將淑琴帶往門外,淑琴大喊救命,淒厲的聲音貫穿全場,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蓓兒於心不忍,正要起身追過去──
“不許走。”雷震的大手在她腿上施壓,令她無法起身。
“可是堂姐她……”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雷震冷峻且極度諷刺的眼神給震懾住了。
“笑話鬧一個就夠了。”
什麼意思?蓓兒愕於雷震冷厲的言詞,很想問他個清楚,可是他竟別開眼,和別人應酬,一點也不給她任何的機會。
蓓兒感到怔然,一顆心忐忑不安,這下她用不著減肥了,儘管有一桌的美食,她也難以下嚥!
“淑琴的話你信以為真嗎?”回到家裡,蓓兒憋不住地問;雷震沒有回應,逕自走向臥房,無言的冷漠教蓓兒心慌。
但蓓兒不相信雷震會誤會她和大毛之間的關係。“堂姐怪怪的你不覺得嗎?”她跟在他身後問。
“對你而言她一向怪怪的,不是嗎?”走道上雷震忽然定住腳步;蓓兒一不留神,一頭撞上他硬梆梆的背。
“噢!”揉揉疼痛的額,她十分委屈地說:“你洋蔥吃多了嗎?說話這麼衝!”
“問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最清楚。”雷震冷酷且懷疑的目光,像閃電毫不留情地劈向蓓兒的心深處。
“我做過什麼?她根本在亂扯一通,大毛為人最重義氣,才不是她說的那樣,而且我和他向來以兄妹之禮相待,他才不會喜歡我。”蓓兒紅著眼眶澄清。
“坦白說,我難以相信三千五百萬可以‘輕鬆省’!”雷震語帶譏諷。
蓓兒只覺得一時間天地都變得幽暗渾沌,她一直以為她和雷震相知惜;他是世上最瞭解她的人,沒想到他竟對她的人格抱著懷疑的態度,這不只打擊了他們之間的愛,也打碎了她的心。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解釋再多也沒用了……原來……我們的感情是脆弱且經不起考驗的。”蓓兒的淚成串落下,心痛得掉頭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