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構成謀叛大罪!對叛逆之人,不究不足以明法紀,不殺不足以振軍威。請聖上明斷。”
踏前上奏之人正是包拯,其他大臣亦有附議。趙禎‘恩’了一聲,坐回龍椅上,放緩了語氣:“朕就是難捨這份骨肉情誼呀!當年先帝傳位之時即有明訓:古往今來,歷朝歷代之最甚者便是骨肉相爭。朕不願多造殺戮,就給了趙靖一個侯王的名分,還劃了塊地讓他榮養。不想朕一念之仁,卻是養虎為患………他居然就在朕眼皮子底下謀逆生事,如今更是帶了人馬反出京去了!”
龐吉忙上前道:“皇上,常言說得好:仁者一念必然通天!趙靖心有異志,已然失望於先帝,亂臣賊子,勢必江河日下,皇上無須多慮,臣等恭領聖裁。”
言語間急為自己撇清干係,又趨勢而上………趙禎點頭,卻又微微皺眉:“天下臣民能領朕意固然是好。不過,朕倒是低估這個了皇弟,眼下太原,成都,淮南東路戰事突起,難保不與此有關………”沉吟道:“分調禁軍。。。下撫民心,很是棘手啊。”
“皇上,各地所屬禁軍湘兵已接到文告,一時還不致有變。所謂‘擒賊先擒王’,要找出趙靖下落予以嚴懲,以警民心。況當務之急………那今晨趕回京師的三千邊士,不知如何處置?還望皇上明示!”
掃了眼面帶憂色的八王爺,趙禎忽想起什麼,揚眉道:“此事朕自有主張。”手指輕搓,遂又端直身子大聲吩咐:“包拯,京師內抄檢之事,你要速速清理出來,能不牽連者,儘量不要牽進去。罪無可赦者,暫時羈押………明日午時,朕要到午門閱兵,到時押付午門,一併處置!”言罷轉身喝道:“來人,擬旨………永安侯趙靖起兵謀反,亂我社稷,叛臣賊子,其罪可誅!此………明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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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跟朕忙了大半夜,也該乏了,先去吧。”
幾人領旨而去,趙禎方才問道:“展護衛回來了麼?”展昭應聲而入,見仁宗蹇眉盯在御案上,雖在沉思面上已微露睏乏之意。聽得輕捷步聲,抖抖袖子站起身來……
“定於丑時京師內外八處舉火為號,齊反入宮………”話音一頓,咬牙道:“哼哼,趙靖啊趙靖,打得好如意算盤。若非朕早得密報,展護衛你所站之處就不是如此光景了!”言語間猶有餘悸,臉色鐵青:“只可惜還是遲了一步,他居然打著‘追擊叛逆’的幌子公然帶兵過了關卡………此一去無異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展昭心念急轉,想起白玉堂所言,看來這趙靖本是另有打算,形勢所逼出此下策竟也能全身而退,當真也是狡詐之極。依趙禎所言,安插的暗線已有行動,趙靖行蹤應有線索才是。心頭不由閃過幾絲愧意………一夜放縱,竟不知外面出了如許大事,公主失蹤,趙靖叛逃………不經意聯絡起來,心頭‘咯噔’一下………
“一夜追敵,可是累了?”趙禎見他面色有異,開口詢道。
“皇上日理萬機都不曾歇息,展昭慚愧。不知皇上可有事吩咐?”暫捺下心中疑慮,斂住心神問道。
“風雨傾樓,容不得朕歇息!你看看這道奏摺………”趙禎頷首,笑容中分明帶出一絲冷峻:“這個賀大將軍,朕兩道聖諭才叫得回他,此刻就帶了三千邊士駐紮在外城,卻未先來面聖,分明是向朕叫陣來了!”
他言中賀大將軍,眾人皆知,乃是威鎮邊塞,人稱‘鐵賀邊關’的大將賀正信。此人祖上為先朝貴胄,曾跟隨太祖東征西討,後賜封撫遠大將軍鎮守邊塞,雖世襲榮耀卻少回中原。賀正信更是常年駐守西北邊塞,儼然自成一體。據聞此人精於騎射,作戰勇猛,深得軍心,與朝中另一大將狄青堪可相匹,只是性情剛直,自視甚高,一向不束於皇命天聽。不過聽聞此人與趙靖私交甚篤,早在邊疆之時多有來往,趙禎突然調他回來,自是早有防範。而賀正信久不在朝中,有些事上偏聽偏信也未可知,從他奏摺上明顯可見不服之心,激烈言辭。
心下正自思量,趙禎踱近道:“展護衛不必拘束,對此事有何看法儘可直言。”
展昭略一沉吟,抬首道:“展昭于軍事兵法並不精通,不敢多言,僅就勢論事而已。賀將軍此人,展昭多有耳聞,他雖性情暴烈,卻治軍嚴明,為人耿直,況他父兄皆在抗遼中戰死沙場,理應不會與趙靖沉溺一氣………難保不是受人矇蔽以致有過激之為。”略緩口氣,正對上趙禎回首凝視之雙眸:“現下各地戰事突起,我朝軍士雖多,能征慣戰者卻屈指可數。京師禁軍調動非比尋常,一旦空城,周邊若有異動便自顧不暇。”
“所以,展護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