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靜的臉孔微微紅漲,衣衫也有些凌亂。
馬漢咳了一聲,忙持了腰刀開道,唬散了一幫女子,展大哥叫了老鴇問話的當口,
張龍給了我一柺子,順他眼色看去,對面茶樓裡的白玉堂正自斟自飲,眼卻瞅了
這邊拍著扇子笑得前仰後合。
他怎麼又來了。張龍咕噥著。
沒得幾日,白玉堂果然又出現在府內。
也許白玉堂真的跟展大哥犯衝,有他出現,展大哥受傷幾乎成了家常便飯。上次
是扶著回來,腕上中了一劍。大上次是內傷,躺了近十日才好。這次老遠就聽見
他喊‘來人,快來人,你們展大人受傷了’………一干人心驚肉跳地衝出來,展大哥
早已人事不醒了。
公孫先生提著藥箱氣喘吁吁趕到時,我們幾個正急得大眼瞪小眼。白玉堂手忙腳
亂擦展大哥唇邊的血跡。一見人來忙扔了手裡的溼毛巾,讓給公孫先生。只搓著
手來回亂轉:公孫先生,哎……公孫先生,您別光皺眉,倒說句話,展小貓他怎麼
樣了您要不成,我趕緊打發人到陷空島請我大嫂突然捂住胸口,踉蹌幾
步。
白少俠你也受傷了。包大人急道。他擺擺手,我沒事。
直到公孫先生臉色和緩下來,我們方鬆了口氣。不過今日這白玉堂如此著急,說
話間也沒了分寸,倒是罕見………說不得,此次受傷定是與他有關。展大哥一向自持
,這位主卻是個烈性子,八成是他衝動行事拖累了展大哥。
我就說展昭是九命怪貓嘛,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掛了呢。嘴裡說著,卻是一屁股坐
在椅上,大口喘著氣,看上去竟有些失魂落魄。
至於如何受傷展大哥沒說,我們也沒問。只知道查案時遇上了強手,兩人如何碰在
一起,更無人得知。我們只是有些奇怪,看起來冤家對頭的兩個人,卻總往一塊
聚………經常是展大哥一個人出去辦案,回來時卻多出個白玉堂。
只是以往白玉堂皆來去匆匆,這次卻沒走。
端了湯藥行至窗邊,就聽到房內的怒聲:你這白老鼠,不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心中好笑,展大哥什麼時候也一口一個白老鼠的口不擇言了。那白玉堂卻笑道,
哎,還有力氣罵你五爺我就喜歡欺負你,怎樣?吊兒郎當的語氣確讓人火大
,瞪去時白衣正伏在床邊,一把將惱得滿面通紅掙扎欲起的展大哥推倒床上,手
底下不老實地左捏右戳,嘴裡‘臭貓,爛貓‘恨恨不休。你………床上的人幾乎要蹦
起來,上身一挺,卻正與床邊俯身取笑的人撞在一處!
張大了嘴巴呆立窗外,從這看去兩人唇頰相貼,碰個正著!一個激靈般倏然分開
,周遭卻似凝住………展大哥仰身未動,雙目睜圓。那白玉堂更是神色古怪,竟未起
身,只怔怔而視。一時四下裡靜寂無聲,說不出的怪異。
心裡一抖,竟沒進去,轉身急急外走,險些打翻手裡的藥碗,回頭撞上趙虎他們
,被一把扯住………
怎麼沒給展大哥送去?哎你撞鬼了,慌里慌張的!
展大哥。。。還沒醒,等會吧。正支吾著,迎面白玉堂走過來。
幾位………這府裡還有沒有空閒的客房?笑嘻嘻地開口,也不含糊。
沒有。不知怎地話脫口而出。
哦,白五俠未事先知會,咱們也沒安排。馬漢也插嘴,我聽他話都有些皮裡陽秋
的味道。
白玉堂挑挑眉,往展大哥房裡看一眼‘那好,既然展小貓已經沒事,白某就不叨
嘮了。告辭’………來去如風,走得倒也利落。
四人互瞪一眼,心照不宣。
見我們進來,挪到椅上活動的展大哥怔了一怔,開口便問,白玉堂呢?
他們三人也不吱聲。我只得說道,白少俠他好象走了。
走了?他為什麼要走?展大哥自言自語,竟有些怔忡………卻忽然又回神過來,忙接
過我們手裡的藥碗,詢問案子的事。連幾人有些心虛的異樣也未發覺,自己反倒
象在遮掩什麼,或者說,更象在刻意忽略什麼。
未曾想這白玉堂不在開封府常住,卻成了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