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嚴德海品了一口茶緩緩說道，“我們小鎮現有面積大概三十幾萬平米的樣子，夏天呢，基本用的都是江戶川的單冷離心式中央空調，冬天就燒鍋爐。江戶川的裝置貴就不說了，關鍵他們總部在廣州，在咱們這的售後技術又跟不上。東西一旦壞了，維修可是個大問題。是不是啊張工？”

張建國心領神會地說：“嚴總說的是，我就剛從廣州回來。沒見過這樣的廠家，裝置壞了不說派人來修，反而賴我們自己操作不當，非讓我們去廣州學怎麼樣使用維修！這來回一禮拜我們專案部自己搭進去多少錢不說，關鍵是這個事兒，擺明了有意刁難，他們採購部簡直是欺人……”

“店大欺客嘛！”嚴德海沒讓張建國繼續訴苦而是啟發王小蘇道，“我們是服務行業，現在天氣涼了一些還好，要是在大夏天的，你給客人停了空調，誰受得了？這事客人不滿意，我們也沒法向董事長交待嘛！我們想你們華業也是大廠家，總部又在本地，看看有沒有可能幫我們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王小蘇顯然直來直往：“嚴總，一般來說我們和江戶川的裝置在構造上有很大不同，我們兩家都是自行研發的產品，要是簡單的更換現有配件，恐怕都不相容啊！”

孫揚見嚴德海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趕緊打圓場道：“嚴總您說的對，如果裝置維修這塊跟不上的話，對咱們小鎮來說確實是致命的。但不知道江戶川的裝置出了什麼具體問題呢？”

張建國一看落實到具體問題上，那自己是最清楚不過了：“就是咱們這個樓的空調，原來一共用了三臺江戶川的大機組，後來有一臺因為天氣太熱可能過載把壓縮機燒了。”

“燒燬壓縮機倒也不是什麼罕見的故障，江戶川在本地的售後不至於連一臺備用的壓縮機都沒有吧？”王小蘇大膽質疑。

“壓縮機倒是給我們換了，但是無法開機！”張建國一臉無奈，“他們來人說機組重新復位開機需要密碼，而這套密碼只有總部知道！我們問到總部他們說這涉及到研發機密，不能透露給客戶，還說壓縮機的燒燬是我們使用不當！非讓我們去廣州學習！這一去就一禮拜！”

“那看來江戶川還挺重視咱們小鎮的。”孫揚竟為別人說起了好話，“我聽說小銀重工的售後培訓也就三四天。”

“重視什麼啊！”張建國沒好氣地說，“去了也沒告訴我們密碼，說是他們一週內派人來解決，到現在裝置還在樓下停著呢！”

王小蘇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卻覺得十分棘手，他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嚴總，一般來說廠家為了減小應收款回收的風險或者是出於技術保密的目的，可能會在裝置上做一些手腳。要想解決咱們小鎮的問題，就要獲得江戶川裝置主機板的核心密碼。只要能開啟主機板，控制程式什麼的都好解決，也就不存在無法開機的問題了。但這個事，恐怕業內任何廠家都不會輕易去做的，從技術角度說，各家的控制程式自成一派沒必要竊取別人什麼，但是從法律角度說，這事必須慎之又慎。另外咱們小鎮用了這麼多臺江戶川的裝置，如果人家給每臺機組設定了不同的核心密碼，即使咱們解決了樓下那臺的問題，恐怕也不是治本的辦法啊！”

嚴德海拿起桌上的茶杯，不動聲色地又品了品，繼而最後通牒道：“那就是說，你們華業也是無能為力了？”

王小蘇愛莫能助地剛要點頭，孫揚迅速接過話茬：“也不是這麼說啊嚴總，歷史遺留問題當然要解決，但防患未然更重要嘛！我倒是建議您不妨考慮一下引入競爭機制，選擇一些售後能力跟得上的廠家參與新專案的建設，這無形中對江戶川也是個促進啊！您也說了，店大欺客，這是因為它沒危機感嘛，當它有了危機感，這售後服務水平也就上來了，以前的問題也就好解決了啊！另外呢，像空調末端產品這方面，業內幾乎所有廠家的產品都是相容的，主機方面可以說我們和江戶川各有所長，他們離心機厲害，我們水源熱泵更有優勢，但就末端產品來說，華業的東西絕對不會令客戶失望！我們也期待著能有機會為咱們小鎮提供高品質的技術服務！”

孫揚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嚴德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他抬腕看了看百達翡麗，突然起身告辭：“這樣，我還有事要去處理，我讓張工帶你們到處轉一下，有幾個區我們打算進行一些改造，會換一些末端。你們先去看看，有什麼建議就跟張工說。好吧，先這樣。”

說完，嚴德海撇下目瞪口呆的王小蘇，徑直離去。

王小蘇見1個億的大專案他連提都沒提，不禁急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