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跌入滾滾江水,再醒過來,卻變成了一個三歲女孩。
時至今日,程丹若也不清楚是魂穿還是身穿。
如果是身穿,為什麼身體會縮小,還有一個同名同姓同模樣的小女孩,正好也是落水?如果是魂穿,又為什麼會把當時的隨身物品一起帶過來?
無解。
多年過去,程丹若時常覺得,自己已經接受了新身份。但此時,她遠離人群,站在山腰俯瞰古人,方才發現她從未做到。
假如真的認了命,她現在就該掉頭,設法邂逅陸某某。
年輕舉人可不多見,前途好,長相好,表叔還願意牽紅線,錯過這家,還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她十五歲了,無論情願與否,都必須為下輩子打算。
總不能一直在陳家吃白飯。
但……有意思嗎?
她踢掉腳邊的石子,把帕子鋪在地上,撩起裙子坐了下來。
風吹過裙襬,翻出一朵朵花浪。
程丹若托腮遠眺,心平氣和地分析:凡事要辯證地看待,孤女確實很慘,但沒了父權的壓制,她其實獲得了少有的自由。
好不容易喘口氣,再給自己找個丈夫,讓他行使夫權,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麼。
還是要壯大自身,僅僅“孝順”的光環是不夠的。
萬一陳老太太腦子一抽,要她嫁人,那是“孝”還是“不孝”啊?
胡思亂想間,背後傳來腳步聲。
“表哥,前面有個亭子,我們在那裡坐坐可好?”說話的少年處於變聲期,公雞嗓極有辨識度。
他的同伴“嗯”了聲,年紀稍大些,略顯冷淡。
程丹若沒動,她挑了個凸出的低矮平臺休息,背後有一處隆起遮掩,沒必要刻意迴避什麼。
那兩人走到遠處的山腰,在亭子裡坐下。
片刻後,矮個的少年忽然起身,匆匆忙忙沿著返回的路走了。
程丹若以多年看宅鬥文的經驗,敏銳地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她才離開石頭的屁股,又給坐了回去。
走什麼走,看看古代人到底有多開放,以後也能學一學,把握好個中分寸。
果不其然,半刻鐘後,一抹淡雅的水藍色出現。
程丹若忽而發覺,這個姑娘她是認識的。
顧家的五姑娘,年方十四尚未說親的顧蘭娘,顧太太的嫡親女兒。
從僅有的幾個照面看,顧蘭娘是個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