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井水,心裡甜啊。
但多年過去,這甜水井早已成了一眼枯井。關於甜水井的傳說,雖然依然在流傳,但如今的它卻只是茫茫草原裡,旅人們的一個地標。
王功業翻身下馬,走到這口枯井旁邊,隨手拍拍井邊上的幾顆蒼耳後,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身旁有士兵們解下馬背上的水囊,遞過來。王功業微微頷首,笑著道了一聲謝。然後便接過了士兵遞過來的水囊,仰起頭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
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水漬後。王功業將水囊還給士兵。然後抬起手,接過了副官遞過來的東西。
開啟包裹在外面的厚厚羊皮,裡面是一副卷軸。
招呼著副官幫了一把手,二人一起開啟後,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一副詳細記載著突厥人目前各大勢力位置圖的行軍地圖。
而且,在包裹裡,還有這幾rì雪狼營偵察到的訊息。
王功業坐在井巖邊上,拿起那一片片的羊皮看了一遍,隨後將那羊皮紙,交給了副官。
坐在井邊上,王功業許久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凝重的望著南方。
“將軍!”副官翻看了一遍後,同樣是面sè凝重,憂心忡忡的說道。
王功業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道:“真沒想到,突厥人竟然會這麼瘋狂!如此一來,河套一代的壓力可就大多了!”
“那我們?”副官點點頭,沉聲問道。
“我們?”王功業站起來後,自言自語的唸了這兩字一句後。緩緩走到了戰馬旁邊,伸手撫摸著戰馬光亮的皮毛,皺眉思索。
……敕勒川,yīn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一路從雲山跋涉而來,呂恆軍團翻過這連綿的yīn山,整整用了十天時間。
如今,大軍終於走出了yīn山、站在山腳下,朝著遠方張望,只見一片天蒼地芒,秋高枯黃的景象。
蔚藍的天空下,茫茫草原,一眼望不到邊。
軍中絕大多數計程車兵,都是第一次來到這yīn山以北的草原大漠。看到如此奇景後,一時間心裡驚訝之下,倒是忘了趕路。
親孃哎,這就是突厥啊!
不過還沒等他們觀望片刻,就有軍中執法隊過來催促著趕路。
“讓我們再瞧瞧唄!”一個士兵舔著笑臉,跟執法隊的老大求情。
“看個屁,接下來的好幾個月我們就住在這裡了,有你看的!”執法隊老大撇撇嘴,鄙視道。隨後又作勢yù揚起鞭子,那士兵哈哈大笑一聲,連忙跟著大隊趕路了。
“犢子!”執法隊老大愣了半晌,笑罵了一句後,策馬離去。
隊伍前方,大軍縱橫馳騁而過,萬馬齊喑,聲勢震天。
路旁一塊平地上,呂恆,周亞夫,王西讓,侯三等人蹲在那裡,圍著地圖,討論著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剛剛得到訊息,駐守突厥王庭的三十萬大軍,離開了王庭,齊齊南下,朝著朔方城前進!估計用不十天,就會到達朔方城!”呂恆蹲在地上,在行軍地圖上花了一個箭頭後,面sè依然平靜的說道。說話間,寒風吹進脖子裡,呂恆冷不禁的打了個寒戰。
畢竟是嚴冬季節,加上此時又是早晨。霜氣濃重,氣溫極低。說話的時候,嘴裡哈出一團團的白氣,在鬍子睫毛上凍成了霜霧,白花花一片。
“三十萬?”
一干將軍聽到這個訊息後,臉sè齊變,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西讓臉上神sè很是震驚,盯著地圖上突厥王庭的所在地,轉過頭來,詢問呂恆道:“據我們戰前的情報顯示,突厥人此次參與行動的軍隊加起來才有三十萬人。雁門關一戰,突厥丟下了三萬餘首級,現在龜縮與朔方城內,加上朔方守軍也不過是十二萬。西線的淮南王所部,已經牽制了將近十萬餘人。東線的驃騎將軍一路狂飆下來,斬殺的突厥人已經超過了五萬。這三十萬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呂恆收回目光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面sè凝重的諸位將軍,想了想後,開口說道:“昨天陛下傳來訊息,慶元五年十月十二,吐蕃人對我大周宣戰。我估計,西線的那十餘萬軍隊,應該是秘密到達的吐蕃軍隊!”
“他媽的,西線的守軍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連個屁都不知道,讓人家十萬人從眼皮底下溜掉,真他娘一群廢物!”聞聽此言後,王西讓頓時大怒。一拳砸在地上,哇哇大叫,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如果情報屬實的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