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掉轉腦袋,做嘔吐狀。
車廂裡,歐陽如霜和歐陽莫愁咯咯嬌笑,笑的肚子都疼了。
從煙雲衛手裡,接過了白龍的韁繩。
呂恆翻身上馬,與阿貴等人一起在這空曠的田野中,肆意徜徉。
享受著溫暖的rì光,還有滿目的chūnsè。
一路上,笑聲不斷,歡聲不絕。
等到rì暮西垂,夕陽時分的時候。
前方的雁門關,在這夕陽的餘暉下,巍峨雄壯,頗為壯觀。
守門的官兵,早已接到了煙雲衛的傳信。
見這隻馬隊到來後,城門緩緩開啟∴sè的夜幕中,城門吱吱呀呀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空曠和滄桑。
一隊士兵,在一個年輕將軍的帶領下,走出了城門。單臂撫胸,低頭列隊歡迎軍師的到來。
這年輕將軍,年紀不到二十→得劍眉星目,面如朗月。此時的他,身著一身銀甲,手中握著銀槍,颯爽的晚風中,顯得俊朗之極。
見到那眾多煙雲衛護衛中的軍師後,年輕將軍激動的臉都是紅的。
待呂恆走過來後,這年輕將軍單手撫胸。恭敬的行禮,聲音微微顫抖道:“末將,呼延灼見過軍師,見過阿貴將軍。見過各位大人!”
呂恆笑了笑,伸出手將他扶起來,笑著道:“我知道你,你是王功業手下的第一騎兵大隊隊長,有小趙子龍的稱號,對?”
見軍師竟然記得自己,而且還能如數家珍一般。將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呼延灼更是興奮的俊臉通紅,一時間連怎麼站都不知道了。
兩隻手,侷促不安的在盔甲上摸索著,只知道撓撓頭,嘿嘿傻笑。
“聽說你是閩南人,怎麼樣,在這北方還習慣嗎?”呂恆微微笑了笑,伸出手。不客氣的在呼延灼的胸口錘了一下,笑著問道。
呼延灼連忙點頭道:“習慣的,習慣的!有了充足的棉衣。即便是冬天,弟兄們也不會被凍傷的。而且,而且小人之前在閩南長大,從來沒見過雪花。如今來了北方,每到冬天就能看到雪花,挺好的!”
呂恆點頭笑了笑,抬起頭,看著呼延灼那年輕的面孔,笑了笑,微微沉吟片刻。問道:“想家嗎?”
呼延灼立即立正,昂首挺胸:“不想!”
呂恆咳嗽了一聲,定定的注視著他,淡淡道:“說實話!”
呼延灼的氣勢頓時垮下來,輕嘆一聲,苦笑道:“想!”
輕嘆了一聲。呼延灼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後,昂起頭道:“不過,說句心裡話。咱這不是當兵嗎。我不站崗誰站崗?沒人站崗,誰來保衛咱老百姓?”
聲音沒有故意渲染的激昂,也沒有誇張的修辭。
有的只是一種平淡的感情,但是,就是這一句充滿了感情的話,卻讓周圍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沉默之中。
呂恆聞言,心中深深感慨。
點點頭後,伸手拍著呼延灼的肩膀,點點頭道:“說得好啊!”
站在旁邊的阿貴,也是深有感觸的點點頭,上來給了這呼延灼輕輕一拳,伸出大拇指讚了一句:“說得好,好樣的,兄弟!”
呼延灼靦腆的笑了笑,俊俏的臉上帶著一抹紅暈,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陣晚風吹來,帶來了些許的涼意。
呼延灼這才記起來,自己現在還站在外邊呢。
反應過來後,呼延灼連忙讓開路,恭敬的抱拳,將呂恆一行人請進了軍中大營。
夜幕降臨,曠野一片漆黑的寂靜。
深邃的夜空中,繁星閃爍○若無數顆璀璨的寶石,鑲嵌在了一塊華麗的絲絨布上一般。
大地上,一堆堆的篝火點燃,熊熊燃燒的火光,與天上星辰相接。
一時間,竟然難以分辨,到底哪裡才是天堂。
身後,雄偉的雁門關,在那火紅光芒的映照下,更顯巍峨。
圍坐在火邊,聽著多才多藝計程車兵們,拉著胡琴,唱著歌。
呂恆的神思,也不由的飛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那一天,雁門關血戰。
關內關外,血流成河,伏屍百萬。
也正是那一戰,徹底扭轉了大周和突厥長達百年對峙的頹勢。並且,三路大軍,趁著這股氣勢,一路北上,所向披靡。
看著遠方荒野上,淡淡的青sè夜幕下,那密密麻麻的墳冢。
呂恆輕聲嘆息一聲,端起了酒碗,緩緩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