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在憐憫她,不知將來會受到什麼樣的搓磨。
在她來講。他們也不過是一天未見,她睡的迷迷糊糊就死了,只聽到腦中血液噴湧的聲音。倒是沒受什麼罪。可是在現實,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個月。
皇帝瘦了。也比之前稍稍黑了些,眉宇間也更冷冽。
雖說死前大半個月她就已經看不到他。但他整個人都比印象中更讓人捉摸不透,氣質也更陰鬱。
沈如意默默地嘆了口氣,眼見陳槐跟身後有惡狗攆他似的,撒丫子跑到遠處遊廊背過身,她才抬屁股湊到皇帝旁邊坐下。
見他沒一腳把她踢飛,她才暗暗鬆了口氣,將一雙保養的又滑又嫩的小白搭到他大長腿上。
這下總算換來他的惻目,眉毛微微擰著,眼睛好像深潭水一般。
“……”到嘴邊兒調|戲的話又悉數嚥了回去,輕聲問道:“可有受傷?”
蕭衍只覺胸口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頓時有種不能呼吸之感,似乎有無數感慨湧現腦海。
他的眼神陡然變得複雜難辨。
沈如意心知不好,皇帝就是會鐵口直斷,也斷然沒有找的這麼準的,晚上才率軍打進城來,傍晚就一找一個準,在萬千人群中一眼就能透過物質看透她的靈魂。
上一次她就聽皇帝提起過,他辯論她的角度,就是看哪個人死後又活回來——
蕭老闆娘下藥迷女幹沈萬年這事兒發生在悅來客棧,本來知情人也就是沈萬年身邊的人,鬼也知道為了他們大人的身份著想沒人會往外傳這樣的話。
但沈萬年失手致蕭小玉死亡可是立了案的,要不是她借屍還魂回來,親自指證與沈萬年無由,他是要受到不小的處罰的。
此事不說整個江州府,訊息稍微靈通一點兒的也都知道了。
皇帝因此得知,卻不足為奇了。
她嘆了口氣,伸手摸摸皇帝的臉,然後湊上前輕輕親了一口。
才離開他的嘴唇,就被他攬著頭又給勾了回去,加深了這個吻。
蕭衍像是要吃了她一樣,發洩似的狠狠吻她,光摟著親還不夠似的,一邊親一邊還一把將她把到了懷裡,雙臂緊緊箍著她,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退卻。
陳槐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聲,就偷偷地回頭瞅了一眼,只見兩人就坐人家沈家後花院啃上了——
他知道皇帝是渴了大半年,別說半點兒肉腥都不碰,連肉湯湯聞都不聞。
動不動就宴請後宮妃嬪,就為了把姜貴妃給挑出來,哪怕沒有,隨便看看也養眼啊。
人家皇帝就跟套了貞|操帶似的,別說他看都不看那些妃嬪一眼,就是哪個妃嬪多看他一眼。他都跟讓人家強了似的,整個人散發陰鬱之氣。恨不得沒長個萬人煩的臉,就靠氣質取勝。讓誰也不敢多瞅瞅他。
皇帝在後宮裡轉悠兩個月,就有些頂不住了。
別說皇帝,整個長樂宮在皇帝的帶動下,風氣為之一振,整個低迷到一定的程度。
皇帝倒是不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了,他老人家整天陰著,怒著,就沒個晴天兒的時候。
遲早有一天憋到爆炸。全看誰倒黴引爆了。
陳槐這麼想,事情還真就朝著這設定的方向來了。
這把火,是皇帝同宗叔叔寧王放的。
兩個多月經過錦衣衛明察暗防,死了不少人,總算查出來所謂江湖醜郎中的被殺案便是寧王在封地一手遙控炮製的。
殺郎中,禍水東引,把髒水全潑皇帝身上,皇帝的暴怒可想而知,一紙貶斥聖旨押寧王進京的聖旨寫完還沒等蓋章呢。人家寧王先反了。
扯旗還是借他陳槐的名號——清除奸佞,擁兵造反。
列出陳槐作奸犯科一百二十八條罪狀,其中就包括殺郎中滅口,以及郎中妻子一系列命案。
去他孃的清除奸佞。想造反自己當皇帝就直說,往他身上扯個屁,他貓在皇帝身後邊。皇帝指哪他打哪兒,哪裡來的殘害忠良。沒長腦袋,連數數也不會嗎?
章和帝登基以來。殺了哪個大臣了,就往他頭上算?
陳槐怒,皇帝比他更怒,不顧眾大臣反對,提槍上馬,調兵遣將一路就殺到了寧王封地路州,打了五天寧王就全線潰敗,在寧王府放火**而死。
皇帝不知是一戰得到了甜頭,滿足了他骨子裡老蕭家鐵骨錚錚戰場殺敵的豪情,還是在京師腦子裡總是放著姜貴妃,心情抑鬱。
當下一路巡防邊關重鎮,宮裡更是派陳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