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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風聲鶴唳。

直到第二天晌午,慎刑司主事暗搓搓地找上陳槐,頓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說什麼?”陳槐嘴角哆嗦地問。

“錢才人……又活過來了……”慎行司主事李會三十一二歲,矮矮圓圓的,他一抖臉上的肉也跟著抖。

慎刑司是歸於司禮監管轄,掌內官刑名,宮女太監有個大錯小錯都歸慎刑司處理。下到偷上針拔個線,上到打架殺人放火,但凡宮內的事情他們都管。近些年來許可權越發地擴張,連妃嬪犯了事,也直接入慎刑司過堂。

刑罰器具仿製刑部,大理寺,且青出於籃,威名赫赫,這才有了錢才人嚇破膽,寧可一頭撞死。

誰知,大半夜的她又活了,整個慎刑司的人都要嚇尿了好麼!

“大人,您看該怎麼辦?”李會虔誠地問。

陳槐是慎刑司的頂頭上司,李會找他是再正當不過的了。尤其兩人私交也還不錯,陳槐雖恨的牙癢癢,卻也沒了脾氣,只叫李會等著,他這邊廂慢悠悠地去稟告了皇帝。

蕭衍一晚上都沒怎麼睡,頂著倆大大的黑眼圈正在寢宮地上來回畫圈。

聽完陳槐的話,他突然停下了腳步,鳳目直勾勾地盯著陳槐:“你說誰又活了?趙昭儀?”

“……”皇帝的耳朵是灌進屎了嗎?

陳槐雙手呈祈禱狀交握,顫巍巍地道:“是錢才人。錢才人活了,說有要事稟告陛下。”

055 這個世界太瘋狂

蕭衍在親手掰斷了手裡攥著的流雲百福玉佩之後,快速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召見錢才人。

陳槐微微躊躇,不怕皇帝是個弱雞,肩不挑手不提,就怕皇帝是個武力卓絕的漢子,殺傷力太大。昨天砸碎了紫檀木的桌案,今天捏碎了上好的白玉佩飾,他還真怕那錢才人一頭沒撞死,反倒見了皇帝,讓皇帝情緒失控之下一個窩心腳給踢死。

“要不,陛下去東暖閣見錢才人?”他委婉的表示,寢宮沾上血也不吉利啊。“錢才人撞了頭,難免身沾上血,又在地上放了一晚,別髒了屋子。”

蕭衍點點頭,把玉隨手一扔,就去了東暖閣。

直等了一柱香的功夫,錢才人才由兩個慎刑司膀大腰圓的太監給押到了。

蕭衍讓陳槐連哄帶騙坐到了隨安室黃花梨木的桌案後,上面擺著文房四寶,四平八穩,比昨天碎了的紫檀木桌大了一半,又厚實又墩實。

陳槐想著起碼起個阻隔緩衝的作用,皇帝就是再出離憤怒他也有個補救的時間——或者情形不對給他個裝死的時間。

“陛下聖安。”

蕭衍望下去,就見錢才人腦袋上鬆垮垮地纏著一圈布條,一邊眼眶青了,右邊臉頰微微有些紅腫,下巴也被撓破了三個血道子。

全身上下只有三個字形容:髒、亂、差!

衣服也不知道在地上滾了多少圈,又是血又是泥點子。更別提頭上的髮髻歪歪斜斜,金釵七零八落,有根釵子頭兒都沒了。就剩個棍支在那兒,別提多麼落魄,多麼悽慘。

看這一身,也知道當時戰況之慘烈。

蕭衍皺眉,還不等開口訓斥,就見錢才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小聲音咚的一聲像是兩塊膝蓋骨直接插地裡了。怪是滲人,倒把皇帝和陳槐主僕一下就給鎮住了。

“陛下英明,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敢對天發誓,絕對不是妾身掐死的趙昭儀,滿屋宮女可以作證。妾一時酒氣上頭,極為失禮地與趙昭儀發生了爭執。但趙昭儀之死實在是另有蹊蹺。”錢才人那話跟決了堤的洪水似的呼嘯而來。披頭蓋臉的連個插話的空隙都沒留。“趙昭儀臨死前,妾身聽到她說‘有人下毒’。而且,若趙昭儀是被妾身失手掐死,定會留有痕跡,趙昭儀的屍身,一看便知。”

蕭衍揉了揉額際,怎麼死了一回又活過來的,話都這麼密?

果真是不打身上不知道疼嗎?

瞅那跪姿標板溜直。標準的都能畫成小像讓宮人觀摩學習了,然後再聽這話說的。再沒了往日跟上了膛的火銃似的,噼裡啪啦倒是乾脆,就是說不到重點。

“誰下的毒?”他問。

“……趙昭儀只說有人下毒,具體是誰沒有說。”

蕭衍摸了摸桌案上的金獅鎮紙,站在他斜後方的陳槐驀地一抖,默默地往旁邊又挪了一小步。

“聽你說起來頭頭是道,可怎麼就在慎刑司一心求死?為什麼,是存心想給朕找不痛快嗎?”蕭衍挑眉,輕聲問。

特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