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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那小子的腦袋敲破:“還用你說!混帳小子,就會沒事找事!”

嚴剛卻是一愣:“什麼沒事找事?這種事遇上,理所當然是要報官的。”

“報官?”梁天德兩眼一翻:“大宋那些尖嘴利牙的官兒,無事還要生非,這事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找不到兇手,哼,我父子休想脫身!說不定還要當個替罪的,為這勞什子沾一身騷氣,老夫才沒這麼笨!”嚴剛大怒,正要呵斥,卻見梁天德斜眼瞟著那枚九龍玉令道:“若我看得不錯,這該是皇家至關緊要的信物吧!”嚴剛不由心頭一跳。

“不錯!”端木長歌頷首道:“閣下眼力不差,這枚九龍玉令正是皇上交給千歲的兵符,能夠調動川中兵馬。”

梁天德微微吃了一驚,皺眉道:“當真?竟如此重要?”他目光落到那年輕男子的屍首上:“他到底是誰?”

白樸苦笑道:“閣下在北方,可聽到過淮安王的大名麼?”

梁天德心頭一沉,臉色頓時變了,長長吸了口氣,還沒答話,卻聽文靖傻傻地問:“淮安王是誰?”

“小兄弟有所不知。”白樸耐著性子說:“淮安王文武雙全,雄才大略,是大宋難得一見的賢王。”他苦笑一下:“小兄弟,你可知大宋與外族交鋒,為何總處於下風?”文靖搖頭,心想:“這與我有什麼干係?”白樸這會兒卻是滿腹的話,不吐不快:

“大宋兵多糧廣,照說十個打一個,也未必輸給韃子。不過開國之初,太祖皇帝為了防範大將手握重兵,危及皇權,杯酒釋兵權,奪了武將統兵的權力。從此之後,大宋朝廷重文輕武,武官處處受制,文官勢力龐大,若文武相爭,吃虧的必然是武官。大將即使統兵在外,也時時被朝廷掣肘,無法盡展所長,故而以嶽武穆之才,也會被十二道金牌奪了兵權,慘遭秦檜的毒手。所以說,不是韃子厲害,而是大宋沒有一個能放手幹事的大將。”

白樸說到這兒,嘆了口氣道:“可惜當今除了淮安王,沒有人明白這個道理。”文靖聽得一臉茫然,白樸繼續道:

“這些年來,千歲在朝廷中苦苦支撐,戍邊將領大都得他保薦,韃子屢次犯邊,也是千歲力挽狂瀾,迫退強敵,這次蒙古大舉進犯,千歲不願坐守臨安,決意親臨蜀中督戰,哪知被朝中對頭糾纏,一時間無法得到統兵大權。故而命我三人攜他親筆書信先行入川,探察情勢,一決禦敵方略,二安將士之心,三……”他說到這裡,不禁語塞,心想:“其實千歲想乘此機會,挾兵自重,伺機奪取帝位,哎,這次若非他讓我們三人入川活動,軟硬兼施,促使川中大將連番上奏,催請千歲督戰,哪裡能將兵權弄到手,他由此處潛行,也是防對頭加害,哪知……”想到這裡陰謀算計,他不禁嘆了口氣,道:“你可知千歲的對頭是誰麼?”

文靖聽得摸不著頭腦,心想:“我怎麼知道。”白樸也不待他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千歲的對頭可不是平常角色。”他說到這裡,面色微微一沉,嘿然道:“便是當今太子!”

“那不是將來的皇上麼?”文靖這下聽懂了,不由駭了一跳。

白樸冷笑道:“太子不滿皇上寵信千歲,更怕千歲把持兵權,奪了他的帝位,故而勾結一干佞臣,處處與千歲作對。千歲在世之時,手段高強,他們不是對手,不過若被他們知道這個噩耗,必然會大舉排除異己,前方將領都是千歲一手保薦,到時候難免人人自危,哪還會全心全意和韃子打仗?”

“難道他們就不管國家的死活?”文靖大奇。

“若他們有這份念頭,嶽武穆就不會屈死在風波亭了。”白樸喟嘆道:“小兄弟,這世上最無恥的,莫過於權力之爭了。”他咬咬牙:“這樁血案說不準便是那個豬狗太子的手筆!”

端木長歌乾咳一聲,道:“白先生,此話未免太過,這裡說說無妨,別處還是不說為妙。”

“怕個什麼?”白樸慘笑道:“朝廷中除了千歲,誰也不在我眼裡,千歲這一去,白某還有什麼牽掛,難道還要對這個扶不起的大宋朝低三下四麼?”

“這是什麼話?”嚴剛憤憤地說:“如今大難當頭,若不聽命於君,為國效力,豈不是眼睜睜看著韃子得逞?”

“大宋完了!”白樸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此地訊息傳出,前方必然不戰自亂,如此以亂易整,對著蒙古皇帝天下無敵的鐵騎,這一仗不用打就知道勝負。無論你們如何自處,我只待城破之日,豁出這條性命,多拼幾個韃子罷了?”

眾人聽了,無不洩氣。白樸俯下身子,抱起淮安王的屍體,道:“得千歲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