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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史天澤跪在地上,心中滿是憂鬱,掉頭看了看身邊的伯顏,只見他濃眉緊鎖,兩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城堅難下,糧草不濟,強行攻城……”

念頭還沒轉完,蒙哥站起來,目視眾將,道:“安鐸。”

安鐸出列,“你今早對朕說了些什麼?”蒙哥獰笑道:“再說一遍。”

安鐸渾身發抖,幾不成聲:“臣下胡言亂語,罪該萬死……”

“刀斧手!”蒙哥大喝。

一名上身赤裸,梳著三塔頭的壯漢舉著大斧應聲走出,“安鐸胡言亂語,亂我軍心,斬他頭顱,祭我大旗。”蒙哥一字一頓。

安鐸不及分說,已被按到在地,壯漢手起斧落,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地。

祭師託著金盤,盛起頭顱,向著蒼天,高高舉起。

蒙古大軍一片歡呼。

蒙哥舉起成吉思汗留下的白毛大纛,“擂鼓!”他望著合州城池,目光炯炯,遙遙一指。

剎那間,將士的整齊的步伐掩蓋了金鼓的激鳴。

蕭、白二人翻翻滾滾鬥了百餘招,掌風到處,花木盡摧,“浩然正氣”與“玄陰離合神功”其性相剋,兩種真氣瀰漫空中,激的“噝噝”作響。黑水絕學講究“先發制人。”蕭冷的“如意幻魔手”快的出奇,斷是霆不及發,電不及飛,處處力搶先機,雙手吞吐不定,宛如風吹雲動、星劍光芒。

白樸則足踏奇步,不動如山,一路“須彌芥子掌”使得出神入化,雙手蝶起葉落,飄然舒緩,似個柔韌萬端的氣囊,敵強則收,敵弱則放,守在方寸之間,卻不失瀟灑氣度。

二人各以生平本事,賭鬥生死,直把文靖看得神馳目眩,心頭急顫,這近月的時光,他已跨過了上乘功夫的門檻,武功上的見識,非是月前那個傻小子能比。他從二人的武功中,漸漸看出一些門道來,邊看邊與“三才歸元掌”相應證,每有所得,心頭便一陣狂喜。

蕭冷那日身負重傷,剛剛痊癒,此時鬥得久了,隱隱然有復發之兆,掌力減弱,手下也有些遲滯。“這黑衣的要糟!”文靖心想。果然,白樸掌力暴漲開來,頃刻間,雙方攻守互易。

蕭冷生來極是驕傲,生平除了蕭千絕,誰也不在他眼裡,此時在白樸手上落了下風,當真氣破胸膛,眉鋒微揚,招式由極快變成極慢,雙臂一沉,兩拳緊握,“嘿”的一聲,十指倏地彈出,五道刀鋒般銳利的勁氣破空而出,隱隱帶著雷聲。

文靖一驚:“好厲害,白先生如何抵擋?”這路功夫叫做“輕雷指”,乃是蕭千絕早年的看家絕技,當者披靡,但極耗內力,蕭千絕也很少用過,後來他悟通更厲害的武功,更拋在一邊。蕭冷練功勤苦,但資質悟性都弱了些,蕭千絕的功夫他不過練了五成,練到這個“輕雷指”,便受了阻塞,精進緩慢,但到了這個地步,放眼天下,已是少逢敵手了。

白樸一反方才的飄然之態,神色肅穆,招式也有變化,大開大闔,如長槍大鉞,虎虎生風,剛猛異常,這是窮儒絕學“玉斧破邪手”,其力足可開山破石,比“大開碑手”要厲害十倍。“以力較力麼?”文靖微微搖頭:“笨了些,不過,若是不會‘三才歸元掌’,似乎也別無他法。”

雙方出手雖然較方才慢了許多,但已經到了較量真力的地步,比方才讓人眼花繚亂的打鬥兇險百倍,四周樹木紋絲不動,方才瀰漫天地的勁力盡皆收斂到二人掌指之間,筋骨移動,“噼啪”作聲。

蕭冷本來略勝白樸一分,但因那日受了重傷,傷勢還沒斷根,激鬥之後,居然搗起亂來,此時反而比白樸遜了半分,被對方的如山掌力逼得緩緩後退,“黑水武功天下無敵,我是蕭千絕的大弟子,絕不能敗給窮儒的徒弟。”他心念閃過,口中發出淒厲的嘯聲,使了三招,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白樸勝券在握,也不與他爭鋒,颯然飄退兩尺,蕭冷一步跟上,變指為掌,疾拍過去,風起塵揚,聲勢十分駭人,白樸避無可避,雙臂圈合,“波”,二人各憑實力,對了一掌。白樸只覺對方掌心傳出一股粘力,竟然脫手不得,“啊呀!這廝孤注一擲,要與我拼鬥內力……”他心神一震,急忙凝聚真氣,抵擋勢若刀劍的“玄陰離合神功”。

二人各自催動內力,狀若石像,唯有鬚髮輕顫,寺院裡一時靜了下來,只聽得落葉殘枝,隨著掠地的微風,發出颯颯細響。

漸漸地,蕭冷臉上騰起一股青氣,白樸面色火紅,兩人合掌之處,汗水化作嫋嫋氤氳,筆直地升起。

玉翎見狀,知道這兩個人的內力都已運轉到極致,生死只在轉瞬之間,不禁心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