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寬頻著霍崇到了一處存放麥秸的地方,掀開其中一堆,下面顯出個麻袋。霍崇的二弟子楊望富上前開始驗貨。
楊望富是楊友芳的侄子,也是錢清的表哥。和兩位親人相比,楊望富缺乏他們那種狠勁,看上倒像是個讀書的。對著硫磺檢測一番,楊望富向霍崇點點頭。
馮玉寬這才拿出另外一個瓶子,看著不大,入手卻很是沉重。霍崇開啟來看了看,裡面流動的銀色液體不用太多檢查。只是這分量就能證明太多。
楊望富將瓶子裡的水銀倒入已經準備好的瓶子裡,接著就報了個份量。聽了楊望富說出的數字,馮玉寬有些訝異,“霍爺,你這徒弟不錯麼。掂量份量很準麼。”
霍崇笑了笑,卻沒問道。這不是手頭準不準,知道了水銀的密度,又是確定的體積,小學的乘法就可以算出結果。
這次的交易中,霍崇許給了馮玉寬三成好處。馮玉寬收了銀子,私下問霍崇,“霍爺,你為何不買些手銃?那白思文的要價不高。”
霍崇笑道:“這等東西若是讓官府知道,就是個麻煩事。”
馮玉寬被這話逗樂了,“霍爺,你吃兩路,卻還這麼講麼?”
不虧是做海上生意的,說話就是這麼爽快。霍崇一點都不覺得不高興,反倒覺得馮玉寬有繼續合作的價值。做這樣生意的人會有許多風險,一支手銃就很可能保住性命。但是這年代的手銃還是火繩槍,如果可以的話,霍崇寧肯用手弩。起碼裝填速度會快些。
但是這話提醒了霍崇,霍崇在分別的時候問西班牙商人織田秀吉,“船長要買火槍麼?”
“火槍?我為什麼要買清國火槍!”織田秀吉有些不屑的問。
“織田船長,我知道你們歐羅巴打了幾百年的仗。在火器打造上有無數高手匠人花費了無數心血。不過我們中國有句話,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試試看又如何?”
織田秀吉忍不住露出了要你好看的表情,“既然馮閣下有這心思,不妨等下次。”
“好。我也覺得該如此。”霍崇表示贊成。
兩邊分離之後,霍崇繼續自己的經營。過完年,霍崇這邊的鋪子前面就熱鬧起來。畢竟是幹了三年還沒倒掉,霍崇代繳稅銀又真的便宜,參加種福的百姓數量增加了一倍還多。
眼瞅著霍崇哼著小曲看著賬本,錢清忍不住問道:“師父,怎麼如此高興。”
“我不是高興,我是懷念。”霍崇嘆道。現在這局面讓霍崇有種往事重現的感覺,以前平臺渡過早期的困難階段,就進入到現在這種穩定發展時間。甚至不用刻意擴張,已經存在的名聲就吸引來大量請求加入的人。
周邊的人甚至得託關係才能找到霍崇這邊負責種福的員工,員工們只需要根據已經總結出來的培訓資料進行對話就好。
錢清有些不解,卻沒多問。作為霍崇手下資歷最老的部門負責人之一,錢清把手中的報告書放到霍崇面前,“師父,這是今年要開礦的預算。”
霍崇沒說話。自己覬覦張店的鐵礦已經很久,之前也已經進行了小規模的勘探以及採集,這邊的鐵礦石屬於品位不錯的赤鐵礦,就是三氧化二鐵。但是私自採礦是犯法的,若是直接開礦,霍崇又不太敢。
這不是21世紀,而是清朝。上頭官員來來去去,更換速度比想象的更快。滿打滿算三年時間,這邊已經換了三任知縣。天知道這幫人會鬧出什麼來。
錢清退下之後,霍崇左思右想,還是站起身,命人推了車子前去見馬知縣。
聽霍崇要開礦,馬知縣並沒有表現出吃驚。只是不解的問:“霍兄,你可知這礦稅麼?”
“知道。”霍崇說完,等著馬知縣接下來的刁難。就聽馬知縣說道:“既然知道,縣裡會派人去看霍兄的礦。把這稅交了,霍兄就可以隨意。”
之前做了很多準備,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可馬知縣的回答依舊超出了霍崇的想象之外,作為滿清的狗官,難道不該做些狗官們該做的事情麼?譬如擺著官架子,居高臨下提出各種要求。又或者是果斷拒絕,讓霍崇透過各種門路打聽狗官到底想為自己撈多少。
可馬知縣已經說得這麼幹脆,霍崇也不能多說什麼。謝過馬知縣,又將一錠二十兩的銀子送給馬知縣。就見馬知縣爽快的收下,這讓霍崇更加意外。
但時間不等人,霍崇只能走一步說一步,回去之後就開工。
馬知縣這邊確定了霍崇真開了一個鐵礦,公事公辦的就將此事想上頭做了彙報。上頭也沒什麼,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