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追兵,逃出命來。眾親兵知道不能回登州大營,便小心的前往濟南城。到了城外才發現濟南城外竟然空無一人,霍崇所部早就撤走了
叫城之時被城內軍人差點拿槍打了,不過見到他們的軍服號坎,又聽他們的應對,最後還是從城頭墜下籮筐,將幾人搜查之後帶入城內。
山東巡撫陳世倌看了謝賜履的血書遺表,唏噓不已。問清楚了謝賜履是怎麼死的,這仗又是怎麼輸的,連忙寫了奏摺,八百里加緊的送入京城。
雍正此時心情有點好,田文鏡那邊又有好訊息,河南攤丁入畝推進得力,或許明年就能徹底見效。然而見到陳世倌送來的東西,雍正的好心情立刻化作烏有。
謝賜履的遺表言簡意賅,雍正讀的有點痛徹心扉的感覺,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堂堂登州鎮總兵,竟然就這麼折在霍崇手裡。按照遺表所述,還有陳世倌從逃到濟南城的少數敗兵那邊問出的訊息,雍正不得不再次響起年羹堯。
年羹堯對霍崇的評價極高,雍正其實是不太信的。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鳥工匠,出名的幾年來除了造琉璃火就是釀酒、造琉璃,養牲口。字寫的跟狗爬一樣,憑什麼就能配得上‘用兵飄逸,作戰紮實’的評價?
他年羹堯好歹也是名將,號稱亮公。這個‘亮’是指諸葛亮的‘亮’。一個能自比諸葛孔明的人,竟然對霍崇做出‘用兵飄逸,作戰紮實’的評價,簡直是豈有此理。
雍正認為年羹堯的祈命摺子裡面之所以這麼寫,是抱著養寇自重的心思。捧出來一個厲害的賊寇,把這賊寇吹上天,讓朝廷覺得除了他年羹堯之外沒人能解決霍崇。然後年羹堯就能活命。
對這樣的手段,雍正是極為看不起的。
然而從極少幾個逃到濟南城的登州大營後隊以及中軍的敗軍所述,霍崇的手下使用的火器無比犀利。官軍也已經準備好了火繩槍,連一槍都沒能放,賊軍的火器就已經如雨點般打了過來。硬生生在官軍中打出一條通道。
等賊軍殺入官,一些賊軍手中的火器竟然能連發。官軍捨生忘死的想肉搏,卻頂不住這樣近距離的殺害,一排排被打倒。硬是被賊軍用火器正面殺的不剩什麼人。
本來看到謝賜履的遺表,雍正已經感覺不能再小看霍崇。至少得稍微信一下年羹堯對霍崇的評價。
看了官軍敗兵的陳述,雍正又覺得這裡面或許有什麼誤會,甚至是陰謀。
初見霍崇之時,雍正印象最深刻的乃是霍崇手裡的迷藥。能讓人完全失去意識,連拉開骨頭碎裂的腿,把碎片復原都不會清醒的蒙汗藥是雍正想都不敢想的。有這種玩意,不是江洋大盜又是什麼。
這種令人印象深刻難以忘記的蒙汗藥與敗兵描述的火器一比,就毫無令人震驚的地方。能造出這般火器的工匠,雍正已經無法想象。
最後雍正只能下旨,要陳世倌收攏敗兵,將他們都儘快送到京城。
給陳世倌下旨之後,雍正又命刑部再審霍崇師父的那些兒子們,要把他們對霍崇所知的沒一點都問出來。
刑部接到雍正的手諭,知道此事絕不容有絲毫馬虎。立刻派遣積年的官員以及行刑的好手,將劉叔的兒子們分開來仔細拷問。
這訊息很快就傳到了上次秘密會面的兩人,負責辦事那人有些緊張,“八爺,皇上下旨仔細拷問……”
“不用擔心。天牢裡頭那幫黑心胚子們這麼多年幹了多少壞事,各個奸猾似鬼。這次是說出去,他們會有什麼下場?那些奴才清楚的很。”
聽八爺這麼講,辦事的人也覺得沒錯。若是雍正沒有如此重視,天牢獄卒們或許還會不慎走漏了口風。現在雍正如此在意霍崇的來歷,獄卒們鐵定死了心。以雍正這活閻王的性子,對於貪腐官員不僅殺官員,家族也得受連累。小小獄卒們豈不是要被千刀萬剮麼?
放下心來,辦事的人忍不住問道:“八爺,為何要……那麼做?”
“連霍崇這廝尚且知道父皇死的不明不白,我這當兒子的,怎麼能讓父皇落得如此下場。”
屋內沉默下來,再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