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相處三個月的師徒重新見面,霍崇看著劉叔的容貌才確定這應該是劉叔。看得出,劉叔也早就忘記霍崇長什麼樣子,盯著霍崇看了好一陣子,直到霍崇前來見禮,劉叔才應了一聲。
該有的禮貌還得有,霍崇讓劉叔坐主座。劉叔想了想,還是推辭了。三人坐下,劉叔嘆道:“霍崇,你這些年也不去尋俺,俺可是很掛念你和你師弟。”
劉時旺聽到這話,一臉的尷尬。霍崇倒是無所謂,自己與劉叔之間根本沒時間培養什麼感情,互相之間沒有感情,在此時反倒是個很好的情緒。正想問問劉叔這幾年都過的怎麼樣,就聽劉叔繼續說道:“霍崇,你是在怪俺吧?還有時旺,你也覺得俺對不住你們吧?”
畢竟與劉叔相處過幾年,劉時旺聽到這話,已經有些激動了,他氣鼓鼓的說道:“師父,你那麼走了,把俺們丟在那邊……”
劉叔打斷了劉時旺的話,“俺若是不走,帶著你們一起死麼!”
劉時旺一愣,就聽劉叔繼續說道:“俺救了你大師兄的時候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俺做不到的事,他能辦到。俺走了,你們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俺身上。俺不走,才是害了你們!”
這話也不是說不通。霍崇甚至有些驚訝,劉叔說出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他看出霍崇不是一般人。能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這個話就不能單純當做忽悠人的話,霍崇也感覺到自己在這個清朝的確很不一樣,那是骨子裡的不同。
但劉時旺卻只是委屈,當年跟著霍崇應對打上門的徐右林,又要面對各種村裡人的刁難,那是真的完全超出了劉時旺的承受能力。此時面對導致這些的罪魁禍首,劉時旺就抱怨起來。
雖然劉時旺自己沒注意到,但是他此時不自覺的在尋求與劉叔的和解,至少是想尋求解決不快的途徑。霍崇不想讓自己的六師弟和劉叔達成和解,就打斷了劉時旺的話,“老六,別說了。師父可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
看著六師弟又是氣鼓鼓的模樣,霍崇才對劉叔說道:“師父,既然你來了,有啥事情何不直接說。若是俺能做到的,一定會做。”
劉叔沒有立刻回答,盯著霍崇看了一陣,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過了一陣,劉叔開口說道:“俺這次來,是想讓霍崇你幫著救災。”
霍崇靜靜的聽著劉叔說的話,之前劉叔對老六說過些請求糧食的事情。此時就變成了幫著天理教兌字門的首領們救災。這中間的變化到底是老六沒有能正確轉達,還是劉叔自己變卦,霍崇弄不清楚。
等劉叔說完,霍崇索性直接問起。劉叔又愣住了,盯著霍崇看了一陣,他說道:“俺是想讓你幫著兌字門的兄弟們救災。光出點糧食可不夠。”
老六這下又急了,霍崇抬起手阻止了老六,自己對劉叔說道:“師父,俺覺得救災沒錯。大夥都是人,不能因為這幾口糧食就把人餓死。”
劉叔只是稍微垂下視線,又抬起視線看著霍崇。甚至都沒有表示贊同。
霍崇繼續說道:“俺要是救災,好歹還能落個名聲。若是幫著兌字門的人救災,俺又能落點啥?名聲不還落到他們身上了麼?師父,若是你要糧食,俺派人給你運幾千斤。這不算啥。俺應該的。那些人上過俺的門,找俺的事。想起他們乾的事,俺這口氣就咽不下去。”
表達完自己的態度,霍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屋裡一時沉默下來,直到劉叔打破沉默,“霍崇,你就當幫俺,幫他們又能咋樣?”
霍崇針鋒相對,“師父,當年咱們出事的時候,他們可是來砸場子啦!這是要把俺們兄弟往死裡整啊!劉門主話說的清楚,俺以後就不是兌字門的人了。那時候他說的這麼威風,這時候他怎麼就想起俺了?這些年俺就沒打過天理教的招牌,俺一個有官身的人怎麼會是天理教的人。師父,這事情俺幫不了他。”
聽著霍崇用堅定的態度講述過往,劉叔的嘴唇顫抖起來。就在霍崇以為劉叔會跳起來指責霍崇這徒弟不孝順的時候,劉叔站起身,直挺挺給霍崇跪下了。
劉時旺大驚,連忙起來想扶起劉叔。劉叔已經老淚縱橫的喊起來,“霍崇,俺家裡人被門主抓了。你若是不能幫俺,俺家裡人可就沒救了!”
霍崇此時也連忙起身,和劉時旺一起將劉叔扶起來。此時的劉叔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老淚縱橫的哭訴著遭遇。原來他裝病逃走之後就躲到泰安,再不準備搞什麼事。
而霍崇搞定了徐右林之後,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把劉叔抓出來。於是雙方本來是可以就這麼相忘於江湖,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