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問那些被凍的臉色慘白的傢伙,李長壽的手下都說不出襲擊他們的人到底是誰。他們翻來覆去的只能講出自己突然被不知哪裡竄出來的人制住,嘴裡堵了東西,頭上套了麻袋。繩捆索綁的帶走了。
李長壽聽著手下的講述,看著手下恐懼而且困惑的神色,心中感受到強烈的不安。不用特別考慮,李長壽就堅信動手的必然是霍崇。在牟平縣裡面與李長壽有如此矛盾的除了霍崇也沒別人。敢對李長壽動手的也只有霍崇。
“霍崇!俺要弄死他!”李長壽惡狠狠的喊道。發下了這樣的願景,李長壽盤算起怎麼才能實現目的。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告官,官府能讓霍崇完全翻不了身。回想起董知縣的臉,李長壽咬了咬嘴唇,命手下前去告官。
“老爺,該怎麼寫狀紙。狀告何人?”
聽到問題,李長壽再次詢問手下,可否有任何能夠將霍崇與綁架者聯絡的內容。手下們被凍了大半夜,此時暈三到四,完全說不出什麼。李長壽下了狠心,喝道:“定然是霍崇指使,無需多說什麼。就狀告霍崇派人行兇!”
董知縣當天就接到了狀紙。身為知縣就要承擔起一個縣的事務,從稅收到司法,還有維護地方秩序,組織地方考試。綁架案當然屬於知縣權責範圍內。
看到霍崇和李長壽李舉人之間的衝突到了這般地步,董知縣心裡頭很是高興。不管是霍崇還是李長壽,兩人的鬥爭在董知縣眼裡就屬於狗咬狗。不管誰贏,只要過程夠激烈,損失夠大,都是不錯的事情。
帶著這般心情,董知縣本想直接讓遞狀紙的人滾蛋。雖然知縣是百里侯,擁有地方上很大權力。這不等於知縣就真可以在地方上殺人放火為所欲為。按照狀紙上所寫,都是各種臆測。直接把責任推到霍崇身上。
在完全沒有證據的局面下,除非知縣事先安排了李長壽這樣的人來告官,否則不可能因為這樣的狀紙就抓人辦案。如果這份狀紙成立,把狀紙上霍崇的名字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是可以成立。這牟平縣還輪不到李長壽當家作主。
“東家,何不將兩邊的人都叫來問話?”師爺卻阻止了董知縣的行動。
“為何?”
“知縣不是一直想讓李長壽前來麼?”師爺提示著。
董知縣已經明白自己之前被李長壽等人給耍了,至少明白了李長壽根本沒有實力實現他所說過的那些承諾。現在那幫舉人開始用經商賺錢是賤業來狡辯。之前他們可不是這麼講的,那些人之前幾乎是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可以奪了霍崇的產業後賺到不亞於霍崇的錢,並且向縣裡交稅。
“嗯。你去告訴前來遞狀紙的人。讓李長壽來見我。”
董知縣本以為李長壽好歹會前來,沒想到等了兩天還沒見到人,心中更是鄙視李長壽的人品。既然李長壽不來,董知縣就想讓霍崇來。然而又覺得既沒有理由,也顯得有些露怯。一時間,董知縣左右為難。
霍崇此時正在招待客人。這位客人是長通道長推薦的,聽長通道長的意思是想解決霍崇與李道瓊的矛盾。這位看上去有四十歲的兄弟自稱李成亮,看上去也是吃海上飯的,那曬成深色的面板已經開始失去光澤。
雙方先客套幾句,李成亮就單刀直入,“有長通道長說話,俺就問霍爺,想怎麼對付李道瓊。”
“是李道瓊要對付俺。俺只是想讓他別再瞎折騰。”
聽了霍崇的話,李成亮打量霍崇幾眼,嘿嘿笑了笑,“嘿嘿,霍爺的名聲這幾年如此響亮。俺才不信霍爺只是想息事寧人。若是霍爺不說心裡話,俺也只能回去告訴長通道長,俺來過來了。”
霍崇覺得李成亮很有趣,看來是完全有備而來。既然如此,霍崇決定試探一下李成亮的想法,“李爺,有兄弟說,李道瓊只怕是以為俺想做他的主。俺說個心裡話,就他那做派,俺還看不上他呢。若不是李道瓊身後有幾個想與俺為敵的舉人,俺也不用這麼麻煩。既然是長通道長派李爺來,俺就想問問李爺覺得李道瓊會咋辦。”
“霍爺把李道瓊逼到這個地步……”
“打住。李爺,俺可沒有逼迫李道瓊。”
李成亮露出嘲諷的神色,“霍爺,你到了牟平縣之後賺了這麼多錢,沒讓李道瓊分一筆。又打上門去,揍了李道瓊的人。霍爺覺得這什麼都不算,可讓李道瓊的臉面往哪裡擱。不找回這個場面,還有誰會聽李道瓊的。”
聽這說法,李道瓊大有窮途末路的意思,霍崇還有些訝異。畢竟霍崇從沒混過黑道,即便是顏色最深的部分,也只是走了些灰色